“你是怎麼出來的,”王斌愕然的望著我,他儼然沒了最開始的那種氣勢,或者說我現在的造型像極了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他說著話都帶著顫音,“別,別動手。”

這個我當然知道,他身為造夢者,如果他在夢裡死亡,那這個夢就會陷入虛無和混沌,身處現實世界的他會立刻死亡,而在夢裡的我也會一併陷入混沌,屆時生死不明。

“現在你能好好跟我說話了是吧,”就算事實是那樣,我現在也特想給他幾刀,“現在我問你,這是什麼?”少了兩顆門牙說話漏風,但並不妨礙我拿刀抵著他。

“別,別,”王斌整張臉慘白無比,“我真的不知道,一開始我的腳就是這樣的。”

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他。不過還好有刀在手,我劃開了他的褲腿,那股黑色霧氣立刻升騰開來,我的手只是單純的處於煙霧裡就能感受到一股灼燒感。

“慕月呢,你把她怎麼了?”王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突然腿上用力踢到了我,刺痛讓我難以保持剛才的狀態。而他卻沒有管我,起身衝到另一間臥室裡,“慕月,你怎麼了,醒醒啊。”

說實話這要是放在一個正常的場景裡,女人也是一個正常人的話我或許還能有一絲的負罪感,我撐著身體強忍著站起來,“這些都是假的。”

“假的?”王斌大聲喊著,我能感到周圍開始震動,這應該是情緒崩塌的表現,在現實中王斌的腦波肯定開始了波動,“你為什麼說這是假的,慕月她肯和我在一起,這為什麼會是假的,你在騙我。”

“你先別激動,”因為腦波波動過大而直接猝死的事件發生過不少,我只能先安撫他的情緒,“你想一下她對你做過什麼。”

“對我做過什麼,”王斌的聲音很是急促,“她只是想和我在一起。”

我扶著牆一跳一跳的進到客廳裡,“那你為什麼像寵物一樣的圈養她,”我吐出一口血痰,推開茶几上的垃圾,坐上去得以休息片刻。

“像寵物一樣的圈養,”在我現在的視角剛好能看見他抱著雙目圓睜的女人,“因為她那樣對待過我。”周圍抖動的更加厲害。

看來我不適合做談判,但現在還得硬著頭皮繼續說,“街上的那些人,你也知道他們什麼樣子吧。”

王斌沒有說話,因為他背朝著我,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其實細想一下,你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天花板上有一塊混凝土掉在我的身邊。

王斌緩緩的轉過身,“你……”藉著這邊臥室的光亮,我能看見王斌的眼睛在快速充血,大把的頭髮自他的頭頂掉落,“怎麼會這樣。”

“現在快告訴我,你腿上的是什麼。”我明白,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真的不知道,”王斌的聲音嘶啞,捂著臉的手背上湧現出一條條青黑色的血液紋路,同時還出現了腐敗的跡象,“最開始只是腳上的一部分,現在蔓延在我的腿上,除此之外我真的不清楚這是什麼。”他撤下手,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變得血紅,就像那些遊蕩的人們一樣,“幫幫……”

媽的,我暗罵一聲,也顧不得自己的腿是什麼樣子了,半走半跳的來到王斌身邊,劇烈的晃動把我和他都晃倒在地。

我該怎麼辦,這下不光是他,連我都要折裡了。冷靜,想想,目前唯一想不透的就是王斌腳上沾染的黑色物質,當前情況下問題最有可能出在這上面。

要賭一把嗎,我現在沒有任何輸的資本。我看著身下不斷腐爛的王斌,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一具白骨,孃的,拼了!我舉起廚刀,對著王斌被黑色物質沾染的腿上砍了下去。

“啊——”我大叫著坐起來,滿身的汗如雨下。

“小蘇,”金科長坐在我的床前,“你沒事吧。”

我抹著流經眼睛的汗水,打量著在場的眾人,看來我是回來了,那也就是說明……,我趕緊看向王斌,他也正巧的咳了一聲,然後呻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