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哥!”雲星彤率先發現了異樣,急忙關切的詢問我的狀況。

“沒事,就是有些水土不服,在船上讓海風吹的,”我抹著上嘴唇的血,接過小齊遞過來的紙巾,“安所長,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顯得很假,你不讓我連線沉幻症我也能理解,我可以讓步,但你首先得付得起責任。”

“責任?”安靖陽聽我這麼說明顯有些底氣不足,或許在他的認知裡我可能會竭力的勸說他,“什麼責任?”

我擦乾淨從鼻腔裡流出的血液,“國家需要收集每個沉幻症的情況和治療過程以及一些後續發展,這個劉航盛是唯一一個在沉幻症中堅持了一百多天的人,他的重要性相比也不用我多說。你想要他去死沒問題,首先你的兒女情長得要大得過國家。”

“你……”他一時語噎,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我。在安靖陽聽來這件事一定是相當的重要,一直堅持的立場自然也會動搖。可是我知道,其實姓姚的都不打斷對劉航盛進行醫治,足以見得與那些狗屁的醫療資料相比,我還是更重要的。但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現在只要能誆住安靖陽,別的都無所謂。

“以安所長的身份,真要違抗命令的話,你有很多次機會都可以解決他的命吧,”我指著躺在床上的劉航盛,“這個病人說是待宰的羔羊也沒什麼毛病,況且還做過那麼惡劣的事情。可你還是看著他直到我們到了這裡。”我把沾滿血的紙巾丟進了一邊的垃圾桶裡,“要不這樣,我也不阻止你,動手吧。”

安靖陽張大著眼睛望著我,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

“正好也算是報仇了不對嘛,左右都是違抗了國家的命令,為什麼不痛快點。”我一臉無所謂的望著他,“動手啊。”

安靖陽臉色鐵青,死死的盯著我許久,伸出食指點了點我,隨後快步走出了病房。

“猛哥,你怎麼樣!”小齊見狀趕緊走到我面前,“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都說了是水土不服,”我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時間也不早了,吃飯去吧,今天也什麼都做不了。”

“哎呦我的哥哥哎,”李胖子拍著大腿很是懊惱,“你這可是把人家徹底的得罪了,你說讓我勸勸說不定還能鬆口,這下可好……”

李胖子竟然能有這種想法,“我也想好好勸勸,但是我越是說道理他就越會拿感情來壓我,這裡面說不通的。”

“那你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啊,”今天李胖子的想法還挺多,“這下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怎麼做事啊。”

在我看來這就是最好的辦法,總不能打電話給姓姚的讓他來解決,到時候肯定比現在還要難看。這個安靖陽做了這麼多也是個明白人,也會想通的,“行了,別廢話了,都杵在這不餓啊。”

方智明張了張嘴,也知道勸不動我乾脆放棄了這個想法跟在我的後面。

來到阜水這樣的沿海城市,能上餐桌的東西肯定少不了海里遊的。別說,這裡的經濟雖然不發達,但是餐館卻隨處可見,各處都立著“地方特色海鮮家常菜”之類的標語。我也沒心思去挑,隨便進了一家看樣子還湊合的,要了一桌子的菜。

“吃啊,怎麼都愣著,”我這裡的鱈魚確實要比我平時在其他地方吃的要鮮上不少。這種海魚一出海基本上立刻就會死掉,就算處理得再快到了其他地方也少不了長途運輸,那時候早就不似現在這味道了。

“猛哥,你早知道怎麼不跟我說啊,”小齊輕咬著朱唇,還在計較船上的事。

“跟你說了也沒什麼意義,那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人家不會認的。”我用筷子挑了幾塊魚肉放在小齊的碗裡。

“那起碼別讓我這麼怕啊,”小齊似乎回想起了船上的事,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你不說你不怕,都是風吹的嘛。”

“那你就瞞著我,”小齊滿臉嗔怒,“就知道拿我取樂,”說著狠狠地扒了兩口飯。

我用胳膊杵了杵一邊的李胖子,“怎麼了,看看你那張苦瓜臉,平時就屬你愛吃,現在擺在臉上了你都能忍住啊,”我看見李胖子的喉結動了動,“你放心,我心裡有譜,別瞎想了。”

“嗯,”李胖子也明白,既然我都這麼說了也只能走走看了,也是動手夾了幾道菜狼吞虎嚥的吃著。

“那你倆又有什麼問題?”我看著方智明和雲星彤,“我那些話都是嚇唬那個安所長的,上面沒有逼著我做這個,我真的是自己要來的。我的精神狀態也很好,你們看我現在有什麼問題?”

方智明苦笑一聲,也動了筷子。

“星彤,你有什麼要說的。”我看著對面坐得直挺挺的女孩子,放下了筷子,“你要喝酒?”

雲星彤搖著頭,“回來的時候我查了一下這個劉航盛的家庭情況,這裡的親戚不少,但是幾乎都沒有什麼往來,只有他的爺爺照顧他。但是在幾天前,老人家……”雲星彤望著滿桌子的飯菜說不出口。

“人不在了?”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這是不是有點巧了。

雲星彤點點頭,“老人的死亡證明顯示的是正常死亡,由於和劉航盛患上沉幻症的時間完全錯開,我沒有資格去翻找老人的具體死亡報告。”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怎麼想他們都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多少也是一個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