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雲星彤走後不久,小齊拍著電腦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花了多大的力氣,“我盡最大能力做處理了。”

“這麼快怎麼非要拖到今天才做,”我站到電腦前,看著小齊將電腦螢幕歪向我,確實比起我交給她的時候清晰了很多。

“昨天,昨天有別的事情嘛,”小齊裝著傻,“你不是也答應了今天給你就行嘛。”

偷懶耍滑還找這麼多的藉口,“我記得我這裡有齊老爺子的電話的,要不讓他和你說說?”

“別,猛哥,”小齊一聽就炸毛了,“讓我爸知道他又要跟我念經了。怎麼都好,就是不要跟我爸說行不行。”

嘿,還真是一物降一物。我沒有接話,而是按下電腦的播放鍵,原本模糊不清的影片改頭換面之後再次展現在我的眼前,影片裡的豐元同好像存在於另一個時空,這不禁讓我想起了夢中鏡子裡的世界。

我看著影片裡的豐元同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然後站起身向前伸手好像要拉住一個行人,但被對方閃躲開。這些都和我所知的一樣,但是最吸引我的卻不是豐元同和這個他想要拉扯的行人,而是與行人一側,還有一個身影停下腳步駐足等待。

我按下了暫停鍵,畫面定格在這個人回頭望向豐元同的瞬間。

“這張臉能放大嗎,”我指著螢幕。由於之前影片的模糊不清,加上注意力全在豐元同的身上,完全沒有注意這裡還有一號人物,看樣子明顯是在等待一旁與豐元同拉扯的行人。

“可以是可以,”小齊上手簡單的敲了幾下鍵盤,晃著滑鼠指標拉大了人臉,“放大了之後位元速率就會失真,這個我是處理不了的。”

我看著那滿是馬賽克的臉,總感覺抓到了什麼卻又不清不楚,“這樣,我就不告訴齊老爺子了,不過你要再幫我做一件事情。”

小齊連連點頭,“行,只要不告訴我爸,怎麼都好說。”

“這個蔣惠英,我需要知道她這兩個月內的所有行程,包括打過多少個電話,都是打給誰,還有聊天記錄。只要是和她有關的,我都要。”幸好雲星彤不在這裡,不然以她的性格,這麼越界的事情肯定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兩個月?還是要所有的記錄?”小齊的笑凝固在臉上,“猛哥你太強人所難了吧。”

“能不能做?”我揚了揚手裡的電話。

小齊沒有回答我,只是嘟著嘴扳回電腦自言自語著,“虧大了,早知道再要一杯奶茶了。”

“猛哥,”剛打點好小齊這邊,方智明和倪卿虹推門而入,“你醒了?”他看了眼依舊沉睡不醒的豐元同,“剛剛星彤急匆匆的走出去說是你讓她查個什麼人,是有什麼進展了嗎?”

我點頭,“出去說,倪醫生麻煩你盯著點病人。”

“我知道,”倪卿虹表示理解,“在沉幻症連線之後病患很有可能會出現腦波的劇烈波動,並且大部分……”

“別,盯著點就行,我們不走遠。”我趕緊叫停她,領著方智明出了病房。

“猛哥,你這是看到什麼了?”方智明跟著我來到一處較為安靜的樓道里,“我感覺你臉色不是太好。”

我嘆著氣,將夢裡的所見所聞一字不差的告知了方智明,他的臉色也隨著我的餓描述愈發蒼白。“你覺得這個夢代表著什麼?”

方智明咬著大拇指,另一隻手不停地扣著衣角,“暫且不論猛哥你看到的人影是誰,就你身後和後來在車廂裡遇見的怪物,都是由人變來的對不對。”

“可以這麼說,”看來這小子確實有自己的想法。

“那我可不可以這麼說,”方智明突然揚起了臉緊盯著我,“他們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你。”

“你什麼意思,”我沒料到他的想法竟然這麼“清新脫俗”。

方智明搖頭,“猛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正常的打個比方。在這個夢裡,這些追逐你的人,都是一類人。或許在病患的眼裡,所有人都是這幅德行。”

“你是說,”我指著自己的腦袋手指轉了兩圈,“他的腦袋有問題?”

“不見得,”方智明不似我這麼想,“可能是對於他人的固有印象,在夢裡被扭曲成了這副模樣。你想啊猛哥,公司破產,被別人收購,眾叛親離,自己的錢也是一去不回,他會怎麼想其他的人,尤其是自己現在變成這幅德行。”

別說,還真有點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我順著他的思路,“這些人都是他眼裡的正常人?”

方智明輕輕地點頭。

“那死去的鳥呢,”這點有些說不通。

“這些都是我的猜想,”方智明低頭沉思,“死鳥那方面我也沒有想明白,可能有別的代表含義。”

我沒再說什麼,只是反覆品著方智明的分析。豐元同身為一家公司的老闆,收入也不菲,平時肯定過慣了豐衣足食的生活,在金錢的加持下他人對自己點頭哈腰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但這些看似美好的事物隨著公司的破產,資款的消失都像是破碎的泡沫一樣無影無蹤。而自己的生活一下也從天堂跌入地獄,惡意一瞬間在他的眼前展露無疑,這就是那些追逐我的怪物的真實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