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回之路篇 第十一章惡如潮水
章節報錯
拐角那裡擠出了幾隻怪物,他們已經完全的失去了人類的模樣,整張臉鸛骨突出,一個個張著血盆大口,參差不一的尖齒好似一柄柄鋒利的鋼刀上下對立著。面板愈發的蒼白,但依舊能看清在蒼白之下的彷彿蚯蚓一樣青色的紋路。
最可怕的是他們的姿勢,不光是匍匐在地,除了奔跑以外他們更像是被後面的人推出來的,同時我能看見有更多的手指扳在拐角處的牆壁上。簡單來說,這些怪物好像是潮水一般湧了出來,似乎只要我耽擱片刻就會將我淹沒。
現在別說沒有回頭路了,估計只要我一放下鏡子,這些鬼東西就會撲上來把我撕成碎片。接著走吧,只要舉著鏡片應該就沒問題。
可是這些怪物為什麼只能在鏡子裡顯現出來,而且還以這種怪異的活動方式前進呢?我有些想不明白,難不成真的像老人說的懸鏡避邪?那也太扯淡了,就算豐元同在當老闆時相信這些捕風捉影的東西,那也絕對不會表現的這麼明顯,完全沒有必要對這種事情印象這麼深刻。
或者鏡裡鏡外是兩個世界?不對不對,我能踩得到腳下的死鳥卻看不著,就說明這些東西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於這個夢裡的。
我腦袋裡不停地轉著,卻完全忘了最該注意的一點。當時也是光顧著分析,其實簡單的想一想,既然鏡子能照到夢裡的怪異,那就肯定不止這些。
我向前探出腳,卻冷不丁的被腳下一個看不到的事物絆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媽的!我瞬間感到後腦一陣寒意湧了上來。我趕緊扶著身下令人渾身發毛的軟膩抓住脫了手看上去像是懸在半空中的鏡片,立起來朝著身後。
幾隻修長的手指幾乎都要捱到我的脖子上了,修長指甲的尖端沾著的血紅異常刺眼,似乎在我眨眼的瞬間就會制止刺下。
這時候我不再敢有什麼大動作,小心翼翼的扒著身下那些不知名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挪了出來。人在注意力持續集中在某一方面的時候會對自身的變化毫無發覺,包括痛覺在內。當我爬出身後的怪物群時,才發現手上不停地有黑色的流質落下,以一種相當奇怪的姿態攤在半空中。
我嚥著口水,將自己的手在鏡子裡露了一下。滿手的血紅色觸目驚心,手心處一條巨大的傷口外翻,鮮血好像不要錢的一樣從其中湧出,想來是剛才抓取鏡子的時候被鏡片劃傷的。
不過還好傷口不致命,就是活動的時候會火辣辣的疼。但現在哪顧得上這些,我把受傷的手心壓在胸口上,這是當下唯一能止住血的方式。
吃了這次的虧,我不再敢那樣肆意的千金,只是高臺著腳一步一步挪著,以防再遇到什麼擋路的東西。
萬幸的是我走了幾步前方就變得平坦,原本在我直視的視野裡踏在半空中的腳也終於是落了地。原本腳下的怪異也映在了鏡片上,那是堆及小腿高的死鳥,和我最先看到的那隻一樣,只不過不知為何是以這種方式被堆在這裡。
我感受著手心上的傷口一跳一跳的,咬牙硬挺著繼續向前走著,現在我只能把希望寄託於豐元同就在前方等著我。
想法永遠都是美好的,現實卻總喜歡背道而馳。在我的記憶裡這裡就是東口,豐元同一直蹲著的那個地方。可如今在我的眼裡,面前是一道向下的樓梯,然後是露天的車場,我甚至能感覺到吹到臉上那陰冷的微風裡夾雜著一些令人作嘔的腐爛氣味。
怎麼會……,我緊盯著鏡子裡那些張牙舞爪的怪物,舉著鏡片的手因為緊張而抖個不停。難不成是我走錯路了?可這裡連一條岔路都沒有啊,我只是順著方向走過來的,怎麼會不一樣……,是豐元同的夢裡就是這樣的!
既然他把火車站構思成這樣,那就肯定有這樣的道理。我記得豐元同來火車站送過蔣惠英,會不會是影射的這層關係?別說,一細品的話確實有這個可能。
現在別管怎麼樣了,回頭是肯定不可能的。留在這裡不如走下去看看,說不定真的有些意外地發現,搞不好豐元同就在這裡呢。不得不說,心態在這種環境下有著相當重要的作用。儘管手心上的傷口隨著心跳狂跳不止,鼻息也相當急促,我還是謹慎的邁出腳,沿著樓梯順了下去。
這裡確實是車場,我站至最後一階臺階上,不遠處還有著一輛停靠在站臺上的火車。看樣子是早些時候常見的綠皮車,當下有些少見了,不過北方這裡還在用這種車廂也算正常。
“噠,”正當我猶豫之時,聽得了車廂裡傳來了一聲異常清脆的聲響,在這樣寂靜且緊張的環境裡顯得異常突兀。
我的目光掃視著車廂,最終停留在某處。在那裡,我看見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