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報警也是為了這個救你一命的泥瓦匠吧,”我站起身,這才是事實的真相。這棟老樓裡的104號住房,不光埋著一具屍體,還困著一個活人。

韓金紅沒有再說什麼,這也是她所知曉的一切。

我告別了韓金紅,在醫院裡的草坪上發現了雲星彤和韓雨鳴。兩個人肩並肩走在石路上,不知道在聊著什麼,只是看韓雨鳴沒有像之前那樣悶悶不樂了,我能看見她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猛哥?”雲星彤看到了我,“複查呢。”

“我都搞定了,”我把錄音筆遞給她,“都在裡面呢。對了雨鳴,”我轉頭看向小姑娘,“你阿嬤在等你。”

“哦,”韓雨鳴就等我這句話呢,“回見蘇組長,星彤姐。”說著掉頭就要走。

“誒,雨鳴啊,”我叫住她,“我問了挺多的,你阿嬤也說了不少,精神狀態不太好,讓她多休息休息,別想太多了,都過去了。”

韓雨鳴應和了一聲走遠了。

“怎麼了?”我見雲星彤望著韓雨鳴遠去的身影,“我看你們談的還挺開心的,關係這麼好了啊。”

雲星彤收回視線,“沒有,就是覺得她還挺可憐的。”她說著隨手把錄音筆揣回兜裡,“猛哥,咱們是回去?”

“回吧,這裡和我們沒關係咯,”我點燃那支菸嘴被我咬的不成樣子的香菸。

回到酒店,小齊他們果然都不在,不知道跑哪裡玩去了。這也省的我看到他們頭疼,跟幼稚園沒畢業的小孩子一樣。

雲星彤跟著我進入到房間裡,隨手點開了錄音筆的播放鍵。其實事件並不複雜,也就是十來分鐘左右的時間,隨著我那句“盡我所能”之後便戛然而止。

“猛哥,她失憶了?”雲星彤在瞭解韓金紅屬於幫兇之後臉色就變得很難看,這種難題非要用法律來定奪的話確實說不清楚。

我推開窗吐了一口菸圈,“失憶分很多種,她這種叫選擇性失憶,就是對某一時段的一件事情選擇性的遺忘一些片段,通常是一些自己不想面對的事情,”這方面我熟的跟家常便飯一樣。

“嗯,”我說的她肯定都明白。

“不用管了,報告正常寫就好,”幸好只讓她看到了事件表面,這對於雲星彤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省的糾結過不去心裡這道坎。事件裡這三個人都有錯,可結果怎樣呢,一個被堵在牆裡活活悶死,一個受盡了四十年的煎熬,如今才得到解脫。還有一個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揹著這條人命案東躲西藏,這不都是他們應得的懲罰嗎。

“我知道了,”雲星彤沒再多說什麼,退出了房間。

“呼,”終於是塵埃落定,這幾天就沒怎麼睡過好覺,基本上都是大早上被小齊或者雲星彤叫起來,終於有機會睡個回籠覺了。我草草的脫了外衣,走進臥室撲到了床上。真棒,小齊和程穎還有李胖子都沒在,豈不是天堂?

然而這個天堂沒持續多長時間,就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

“喂,”我閉著眼睛接起手機。

“哎呦,不好意思蘇組長,”果然是這個姓姚的,我不看電話都猜得到,“打擾你休息了是不是,那等會再說。”

這還等個屁啊,給老子吵醒了又說等會,擱這反覆橫跳呢,“別,有事說。”

“那我還是要先祝賀蘇組長啊,當真是馬到成功,”姓姚的說著好話,聽得我有些反胃,“報告這裡我看過了,你做的很到位啊。”

“姚處長我問你個事,”既然他提到報告了,我就順勢提一嘴,“那個四十年前的泥瓦匠,還能找到嗎。”

“這個嘛蘇組長,”他又開始了說公話,“你也知道時間跨度太長了,那時候人口資訊又不像現在這麼全面,全國十幾億人,單憑一個名字和一張人像沒那麼好找的。”

姓姚的話裡的意思我聽明白了,這跟我們沒關係,愛誰誰,做好自己的就成。他這麼說我屬實沒什麼辦法,“好吧,全聽姚處長的。”

“還是蘇組長明智啊,”他很是虛假的應承著,“咱們老規矩?”

他指的是給我兩天時間休息,我也懶得討價還價,“姚處長你看著辦就好,我說不行也沒有什麼用是吧。”

“哈哈,哪裡的話,”他對於我的暗諷絲毫沒表露出在意,“那就按老規矩來,機器我會先發走,給你們兩天時間在渚南休整,兩天之後在機場有專機等你們。”

“行,按你的意思來,”我打著哈欠,卻聽得他那邊要掛電話了,趕緊開口喚了一聲,“等會,姚處長。”

“還有事?”他很是意外,“想看看下次的病歷。”

鬼才想看那東西,“病歷不著急,我想知道下次去哪,別上個飛機跟無頭蒼蠅一樣,得提前準備一下你說是吧。”

“嗯,有道理,”天知道他是不是真這麼想的,“我看看啊,”電話那頭傳來了翻動紙張的聲音,“還行,挺近,嶽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