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拉著我們到了一家酒店,“這是渚南最好的臥房了,”在他看來似乎還覺得招待不周,滿臉的歉意,“蘇組長,再好點的臥房就出了渚南了,路途太遠,來回有些不方便。”

又不是來旅遊的,沒必要搞這麼大的排場,“任院長,差不多就行了,我們沒那麼不好伺候。”

“蘇組長說的是,”他嘿嘿的笑著,敲著前臺的櫃子,“開四間最好的臥房,記我的賬上。”

那個前臺好像認識任道,“知道了任院長,”說著遞出四張房卡。

“那個蘇組長,”任道轉過身,“我那裡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上樓去了,有什麼需要儘管提,這裡的客房服務還不錯的。”

“行,你忙吧任院長。”他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作用,“走,上樓。”

別說,任道還真沒有蒙我,這房間裡的佈置怎麼說也是四星級往上的,一個諾大的大廳左右各一間房,單人臥室我還是在酒店裡頭一次見。地面的瓷磚打的溜光一塵不染,電視電腦空調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個冰箱放在角落裡,裡面擺著各式各樣的飲料,只不過是要收費的,那價格看得我是捂緊了自己的口袋。

“嚯,這個任院長還挺大方的,”小齊臉上的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正樂呵呵的打量著房間內部,“猛哥,我去放行李啦。”

“去吧去吧,”我揚著手,也懶得管她,拿出手機在群裡發著座標,告訴他們辦完了事直接來這裡。

“這下你們不會再吐槽我打呼了吧,”李胖子還覺得挺得意,提著行李箱進入到一邊的臥室裡,耳朵裡全是他的驚呼聲,“我去,這麼舒服?”我歪頭望了一眼,老夥計正在床上打著滾。

我扶著腦袋,有那麼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幼稚園的老師,帶著兩個倒黴熊孩子出來旅遊了。

我正無奈這呢,手裡的電話響了,是雲星彤打過來的。

終於來了,這會等的就是她,“喂,查到什麼了。”接通了電話沒等她說我直接問道。

“猛哥,屍體我沒見著,這裡只有照片和屍檢報告,屍體已經嚴重脫水風化了,死因是來自於後腦的傷口,法醫鑑定為鈍器擊打導致的枕骨碎裂,”她那裡傳來了翻書頁的聲音,“初步判定為受傷後的十分鐘內死亡。”

孃的,這也太專業了,說實話我有些遭不住了,只得咳了兩聲掩飾心裡的不安,“死者身份呢,有結果嗎。”

“估計短時間內不會有結果了”,雲星彤的聲音也是有些沮喪,“案件發生在四十年前,時間久遠,再加上屍體已經脫水到無法辨認,想要查明死者身份有些困難,現在也只能從四十年前的失蹤人口裡來找了,不過這有很大的誤判性。”

這點我也明白,當初的解刨課理論我可是在班裡名列前茅,我不用看照片都知道屍體是什麼樣的。拿這個去失蹤人口那裡排查,等他找出來了韓金紅人早就沒了。

“人臉預建呢,”這是唯一的辦法,根據死者現在的狀態推斷出生前的樣貌,不過應該不太好搞,屍體現在基本上就是一具骷髏,拿個骨頭架子去還原樣貌,又不是什麼懸疑偵探劇,沒想象中的那麼好搞。

果不其然,雲星彤那邊也承認了,“正在做,不過很難,短時間裡應該也不會有結果。”

我嘆著氣,本以為這是一條出路,沒想到一頭撞在牆上。

“現在已經發了認屍通告,但我感覺不太會有結果,”她也是夠實在的,“四十年了應該也不會有人在意了。”

“行了,回來吧,”我捏著眉頭,“位置在群裡。”

“明白。”說著她便掛了電話,只剩下一臉惆悵的我。

“猛哥,”李胖子從臥室裡探著頭出來,“看你的樣子好像有點難辦啊。”

何止是難辦,現在可真是被困住了,就像方智明描述的一樣,四面八方全都不通,讓我有些無從下手,看來實在不行也只能先連線試試看了。

“你也知道難辦啊,”我把行李扔到沙發上,“你不幫我想想辦法?”

李胖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我都聽見了,什麼死者身份的,什麼人臉預建的,我可沒那本事。”

本來我也沒指望他,“行,收拾收拾,一會跟我去趟醫院。”

“去醫院?”李胖子警覺起來,“回去幹嗎。”

我做了一個扣腦袋的動作,“不是吧猛哥,”房間裡立刻滿是李胖子的哀嚎聲,“這都什麼時候了,馬上晚上飯點了,你就明天再去也成啊,饒兄弟一命吧。”

“你去不去,”我壓低了語氣。

“去。”李胖子馬上沒了聲音。

“去哪啊,”小齊正好從隔壁過來,手裡握著一瓶汽水,也虧她能下得去手,這一小瓶都趕上一頓飯錢了。

李胖子見小齊來了好像看到了救星,“猛哥說今天就要進行連線,小齊你快勸勸吧。”

小齊聽聞了李胖子的話,抬眼望向我,擰著眉頭好像很不理解。

“這起案件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趁今天時間我們先連線一次。”我不管她怎麼想,“況且現在晚一分……”

“晚一分患者就有一分的危險,我們要儘自己所能,起碼盡人事,”小齊攤著手,“我都知道你會這麼說,對不對?”她咂了一口飲料,“我說江哥你應該也瞭解猛哥的性格,他要是說了不做今天晚上都睡不著的,是吧。”小齊瞪著大眼睛瞅著我。

“知道還不去準備,”我被她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