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悽悽,百花凋零。

比起北方的秋色,整個嶺南的景色依舊翠綠,溫度適宜。

劉子廷身穿白色便裝,帶著蔣歆正在嶺南王府前駐足。

嶺南王府大門緊閉,裡面沒有任何的聲響。

但此刻,讓劉子廷十分在意的卻是那依舊還掛在門上寫著嶺南王府的牌匾,還有那放在門外的兩把掃帚。

很明顯,從張安死後依舊還有人會來此打掃王府。

“舊部受降之後都在邊關,這嶺南之地依舊還有人來此給王府打掃,可見這張安也並不是一無是處。”

聽到此話,蔣歆也是微微頷首,回道:“經營了二十多年,總有人會念著張安的好,也並不奇怪。”

“話雖如此,但現在敢來這逆賊府上的,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啊。”說著,劉子廷便指了指面前的大門,“走吧,進去瞧瞧,等你父親將人召集起來了再說。”

“嗯。”

王府的大門沒有鎖。

畢竟是王府,無論裡面有人與否都沒有人敢輕易進入。

蔣歆推開大門,劉子廷踏入王府,看著面前那諾大的前院,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院子裡跟外面基本差不多,被人給整理得極其乾淨,就如同是有人住在此地一樣。

“墨香,這邊應該是書房。”劉子廷嗅了嗅,隨後便指了指左手邊的那處屋子。

蔣歆見此,也不由得有些驚歎。

這種味道並不濃郁,劉子廷也沒有修煉過什麼內力,能夠有如此嗅覺著實是讓人匪夷所思。

吱呀——

推開書房,劉子廷便看到了那滿壁的字畫,還有那掛在正前方的那柄長劍。

“這東西,有些年頭了。”劉子廷微笑地將那長劍取了下來,放在手上微微掂量了兩下,“恐怕這跟乾元劍是同時期的玩意兒,送給你了。”

說著,劉子廷便將那長劍扔到了蔣歆的手中,隨後便將目光看向了那書桌上。

“山水、蟲獸還有美女,看來這就是張安日思夜想的女人了。”

劉子廷面帶笑意地將畫卷給拿了起來,畫中女子那穿衣的風格就跟安靈兒相差不遠,很容易能夠猜到這就是那位西剎帝師。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卻是出現了兩道急促的腳步聲,只看到蔣歆眉頭一皺,直接衝出了門外,隨後便響起了一道男子的怒喝聲。

“是誰讓你們進來的?!”

男人喝聲極大,劉子廷見狀,放下了畫像,連忙走了出去。

只見此時的蔣歆卻沒有絲毫的反應,直接將剛才那嶺南王的長劍抽出,正指著面前的一男一女。

男人身穿粗麻布衣,鬍子拉碴,但身材卻是頗為健碩,看起來就是個天生幹苦力活兒的料子。

而旁邊的女子雖然也同樣衣衫破舊,補丁眾多,但劉子廷總覺著,這女子的氣質上卻多少帶著點風俗意味。

看著面前的搭配,劉子廷瞬間就能夠篤定。

明顯就是痴情得人老實男子做了多年的苦力活兒,終於從青樓中贖回了自己真愛女子的故事。

然而還不待劉子廷發問,面前的男女看到劉子廷之後卻是面面相覷,眼神也逐漸的越發奇怪了起來,但是敵意卻依舊不見。

“你們是誰,居然敢私自闖入嶺南王府,還敢偷盜定南寶劍?”

面對男人說出來的問題,劉子廷卻是冷笑道:“既然你知道這裡是嶺南王府,那你又怎麼敢進來?”

被劉子廷這麼一問,男子有些啞然,皺了皺眉頭,隨後說道:

“我,我本是王府下人……”

“哦?逆賊的下人?”劉子廷嘴角一翹,略帶玩味地說道:“逆賊已死,這府中的下人早就跑光了,你怎麼還敢回來,難道就不怕被抓起來打入地牢?”

“這……”男子有些啞口無言,看了眼身旁的女子。

此時的女子面露鎮定之色,心中似乎也有所猜測,於是便緩緩開口:

“這位公子此言差矣,承蒙我大乾天子仁慈,張安雖犯死罪,但卻不及眾人,即便是嶺南王妃都沒有被波及,而我家相公也早已將跟王府簽了賣身契,如今打掃王府也不過是為了還債,並不是同逆賊一夥兒,又怎麼怕被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