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正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摸著殘缺的樓梯,聽到他這麼問狐疑地抬頭看去。

“你想阻止我?”

他一會說說結界要破了想讓自己趕緊離開,一會又是杵在這不走,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別有用心。

“不,我不會阻止你,反而還會幫你,只要你讓我跟你一同進入。”

純良望著方池的眼中隱約有亮光閃爍,而方池面對如此赤誠的目光,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就被吞了回去。

“只要不妨礙我,隨你做什麼。”說完她便繼續埋頭尋找入口。

時間緊迫,她不想在這跟他爭論什麼,如果他敢出什麼么蛾子,自己自然也不會吃這個悶頭虧。

咔。

突然,方池在臺階的邊緣摸到一個鬆動的磚塊,她只是輕輕一碰這個磚塊就碎成了兩塊,傳來清脆的響聲。

飛崩的碎塊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道,將她的食指上劃了一道口子,而她毫無察覺地用那隻受傷的手指摸上碎掉的磚塊,剎那間地震天搖,海底所有殘存的建築物皆因此化為齏粉。

“結界要支撐不住了!”純良瞧了一眼頭頂佈滿裂紋的結界,以為是結界鬆動導致的地震,於是便出聲提醒道。

方池現在無暇他顧,因為眼前化為虛無的臺階之下緩緩浮現出一道半人高的血紅色石門,門上覆雜交錯的黑色脈紋正按照某種規律跳動,竟和她的心臟脈搏吻合!

那股熟悉的悸動纏上心頭,似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誘惑著她走進石門。

純良也發現了突然出現的石門,他看了看愣神的女人,眼中疑色更甚,只是結界即將破碎,現在也不是尋根問底的時機。

回過神來的方池鬼使神差地將手覆在門上,這個突然出現的石門和她第一層看到的那個十分相似,而那個守墓人老頭開門的時候也是將手按在門上,她想知道自己這麼做會不會有用。

現在也只能孤注一擲了,隔絕海水的結界破碎後,洶湧的海水將會瞬間吞噬這片區域,無處可逃的她也只能照葫蘆畫瓢試一試了。

就在她手心接觸石門的瞬間,一股吸力將她的手心和石門牢牢黏在一起,石門上黑色的紋路似乎也迸發出強健的生機,和她的心跳一樣跳動地越來越快。

就在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即將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衝擊時,石門終於露出一絲縫隙,伴隨著縫隙的變大,原本只有一絲一縷的混沌之氣變得渾厚,逐漸將門外的二人籠罩。

也是在這時,維持結界的力量終於被滔天的海水磨滅,在他們身影消失的瞬間淹沒了這片海底廢墟。

冷,刺骨的冷,像是穿著單衣站在寒冬臘月的東北,再怎麼哆嗦都沒有用。這是方池剛進入這裡時最直觀的感受。

這是一個被冰雪覆蓋的世界,目之所及萬物皆被幾尺厚的冰雪冰封,明明是一片封閉的空間,也不知道雪花是從哪裡來的。

頭頂巨大的冰錐每一根都有半米多粗,高懸在溶洞上方,如同懸在脖子上的處刑刀刃,一旦發生什麼意外這些冰錐將會不留死角地砸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