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注意力逐漸由身下的沼澤地轉移到如何逃生上,方池竟然奇異地感覺到沼澤對她的吸引力變弱了起來,而當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時,身下的吸引力又陡然變大,像是有人在沼澤裡拽著她的腳脖子。

這變化太過詭異,讓她一時間難以忽視。

突然,一個想法在她腦中生根發芽,她迫不及待地閉上眼睛,思維逐漸放空,強迫自己忽略掉身下的沼澤地,以及不知道潛伏在何方的鱷魚。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伴隨著她認知的改變,肉體上的束縛、縈繞在鼻尖的臭味以及心中的緊張與擔憂,都在緩慢消失,等再睜開眼睛時,什麼沼澤地、鱷魚,全都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殘破的海底遺蹟。

而方池則站在廢墟的中間,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坐在高處的生物,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宋修餘,他怎麼在這?

只見一個半人半魚的生物坐在一根殘缺的柱子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打破他佈下的幻境走出來的女人,佈滿黑色鱗片的臉上難掩訝色。

那個幻境雖然只是隨意一施,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被瞧出端倪破解吧。

而原本想要喊他名字的方池卻在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後止住了嘴,還不確定那個和他有沒有關係,萬一就是他做的,那自己還巴巴上去,在他眼裡豈不是太過好笑了?

然而她片刻的遲疑還是被那人看了出來,“你見過我?”說著又用那雙細長的眸子仔細看了看她的臉,眼中紅光閃爍,卻並沒有在記憶中找出來與她相似的這麼個人。

方池眼中疑色更甚,他說這話什麼意思,裝不認識自己?

“你不是宋修餘?”

那人正要跳下來,聽到這個名字後動作一頓,他搖了搖頭,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些許探究。

“我名為純良,不是你說的那人。”

見她並沒有打消疑慮,純良也沒有再多解釋,而是問道:“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見他靠近,方池心中暗暗升起警戒,這魚人說他不是宋修餘,那為什麼連右耳都和他一樣有和月牙形狀的缺痕?

方池可是不止一次被宋修餘抱過,這種小細節可逃不過她的眼睛,就是不知道他在自己面前隱瞞身份是為了什麼。

“不知道,走著走著突然莫名其妙掉下來了,這是什麼地方?”她怎麼可能會說自己是在挖人家墳的時候不小心挖穿了掉下來的。

純良見她如此作態,便知她說的話只是隨意敷衍,“你不害怕嗎?不想回到地面上?”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她。

“這裡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嗎?”

純良沒想到她會又反問回來,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卻什麼都沒有從對方那裡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