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臉都綠了,頓時乾嘔連連。

先前喝了半碗的公孫業,亦是喉頭湧動。

但嬴政和扶蘇元嫚,以及虞姬與那廷尉府屬官,可就憋不住了,很沒品的直接笑噴出聲:“噗哈哈哈……”

秦墨也沒閒功夫搭理他們,乾嘔著端起茶几上的水壺,往嘴裡倒了半壺漱口,餘下半壺遞給公孫業用。

倆人漱完口,又往嘴裡塞了蜜餞,才算是好受一些!

“糟老頭子果然壞滴很……人去哪哩?”

秦墨嚼著蜜餞,想找夏無且算賬,但回過頭才發現,身後已無夏無且的影子。

倒是院門外,隱約可見夏老頭背影,正在快步疾走,那廷尉府屬官怕他絆倒,摔散了老骨頭,還在旁邊伸手虛扶著。

“跑的挺快,回頭再找你算賬。”

秦墨悻悻然收回目光,轉而向嬴政揖手道:“陛下,臣已服藥,陛下也當納諫,日後莫要再服金丹。”

嬴政強忍笑意頷首道:“愛卿甘願飲尿,朕又怎好不納諫呢。”

此話一出,扶蘇、元嫚和虞姬,再次笑噴。

便是同樣飲了尿的公孫業,也是忍俊不禁,大抵是沒想到雄才大略的始皇帝,私下裡竟是如此惡趣味。

秦墨沉著臉道:“陛下莫要不放在心上,金丹吃多了,是要損壽數的。”

“陛下若不信,可命進獻金丹之方士多煉製,再命之每日自服,想來不出旬月,便可看出其中厲害!”

嬴政聽他如此篤定,也收起戲謔之色,沉吟道:“金丹乃萃取天地萬物精華而成,服食需順應時節。”

“方士也曾言,服用太頻有害無益,愛卿或許偏頗了!”

秦墨無語:“……”

特麼居然還能自圓其說?

果然存在即合理,有些東西能盛行,幾百幾千年仍有人信,也是有其道理的!

秦墨默然片刻,試言道:“或可找來家禽小獸,餵食金丹,觀之是否有異?”

嬴政失笑搖頭道:“人乃萬物之靈,家禽小獸豈能相提並論,縱然服食金丹有異,也在常理之中。”

秦墨徹底沒脾氣了,咂著嘴半晌無言。

不得不說,方士搞出的這套邏輯,還真是無懈可擊,自欺也好,欺人也罷,都是非常好用的。

再配合摻入許多珍貴藥材的金丹,但凡有點提神醒腦的效果,都能自圓其說,催眠自己或旁人,持之以恆去求那長生之道……

秦墨念及至此,眼前一亮道:“陛下,可命人檢視那些常常服用金丹的方士,是否眼中多血絲,鬚髮也有脫落之症狀。”

“服食時間長的,甚至能不懼寒暑,宛若仙人!”

嬴政聽到此處,不由微微愣神,遲疑道:“愛卿可是見過盧生?”

秦墨疑惑,但不等他問盧生是誰,一旁的扶蘇便解釋道:“盧生為燕地方士,早年入咸陽傳播煉丹求仙之說,深得貴族推出,皆願慷慨解囊助其煉丹。”

“其人不知年歲幾何,鶴髮童顏雙目如血,且不懼寒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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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隆冬臘月,還是盛夏酷暑,皆穿素白袍,確實宛若仙人!”

秦墨恍然點頭,向嬴政揖手沉聲道:“臣沒見過什麼爐生灶生,臣只知其中毒已深,五感遭毒侵蝕,已感受不到冷熱。”

“陛下可命人前往燕地,探查其真實年歲,再派人看其口舌,是否生有暗瘡!”

嬴政麻了,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反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