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公孫業應承,帶著兩個小孫輩退到一側侍立,將院中主場留給眾人,似乎已將自身置於宦者境地。

秦墨見他一根筋至此,便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你若真敢害自家孫兒為宦,本侯身邊斷然不容你。那等殘忍無情之輩,也不配以忠義標榜自身!”

公孫業肅然揖手:“主君所言甚是, 臣深以為然。”

秦墨滿意頷首,轉而邀請嬴政一家三口落座。

嬴政擺了擺手,讓他不必拘禮,看向虞姬手中的半碗湯藥道:“朕聽侍者稟報,愛卿諱疾忌醫,不願服用湯藥, 故而前來。”

“方才朕在外頭, 見宦令業已為愛卿試藥,此時觀其形色, 也無甚異樣,愛卿也當服用,才可早日恢復。”

秦墨頓時無語:“……”

這特麼逃不掉了是吧?

是個人都要勸我喝兩口!

嬴政看他面有抗拒,便取出一個貼身收藏的玉質小瓶,開啟塞子讓秦墨觀看裡面的東西,道:“愛卿若不願服用苦澀湯藥,朕這裡亦有金丹數枚,便賜予愛卿服之!”

說著,將玉瓶直接塞進秦墨手裡,卻是一副忍痛割愛的模樣。

但秦墨看著瓶裡的金屬色小藥丸,臉直接就黑了,冷冷看向夏無且道:“此丹可是你為陛下煉製?”

這時代,丹和藥是不分家的,煉丹求仙的方士,與治病療傷的醫家, 也無明顯界限。

甚至,就是同一波人, 只理想追求不同!

“煉丹求仙之說,吾甚是不屑,怎會煉製丹藥?”

“便是謁者虞手中的湯藥,其實也並未放鉛汞之物,秦相多慮了。”

夏無且斷然搖頭否認,解釋道。

秦墨自是頷首相信,也鬆了一口氣:“不是你煉製的就好,免的掉腦袋,又連累親族。”

開玩笑歸開玩笑,夏無且戰時率領醫療營,隨他出徵不是一次兩次,秦墨對於醫療營又頗為重視,時常指點一些半吊子的後世醫學理論。

夏無且或多或少,也受了不小影響,在行醫用藥方面,已是脫離時代侷限,儼然自成一家。

而且,他現在是大秦學館的醫學首席夫子, 時常前去授課。

他若信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秦墨是不會允許他去授課的,否則指不定教出一群什麼樣的大仙!

但, 怕就怕是嬴政下了令,夏無且奉命去煉製,那可就完蛋草了……

因為,秦墨他要對煉丹方士下手了!

“兩位愛卿,竟皆不信煉丹求仙之說?”

嬴政見兩人如此,不禁皺起濃眉,遲疑問道。

秦墨與夏無且齊齊搖頭:“不信,陛下最好也不要服食金丹。”

嬴政不置可否:“朕已服過,服後精神甚為爽利,縱然不能得長生,想來也可強身健體。”

秦墨無奈道:“陛下,若要強身健體,世間千百藥皆可,又何必服用金丹。”

“須知這金丹色澤古怪,其中定有……”

嬴政擺手打斷他話頭,接過虞姬手中藥碗,遞到他面前道:“愛卿既然也知道,服藥可強身健體,便先服了這碗湯藥,再來勸諫朕。”

秦墨哭笑不得,心知是躲不過了,便咬牙接過湯藥碗,閉眼一飲而盡。

繼而,五官瞬間縮成一團,忍不住咂嘴吐槽道:“老夏,你到底往裡面放了啥?”

夏無且捋著山羊鬍幽幽道:“加了未滿月嬰孩的童子尿,其味鹹,性寒,能降火、涼血,正可治秦相之燥鬱心火。”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