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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昭醒來的時候,發現白燼野就坐在身旁。

他靠在沙發上,手臂搭在她背後的靠背上,看著是摟著她,卻沒捱到她的人。

他酣甜地安睡著,在她身邊,是那樣的安然、放鬆。

她聞到一股香氣,是他手臂上的沐浴露和新衣混雜的清新味道,他換了一件黑色高領毛衣,肩膀寬闊,很可靠的樣子。

她很難從這個人身上移開視線,他濃黑的兩條眉毛和蓬勃濃密的黑髮,以及他的這件黑色毛衣,上中下的黑色呼應,使得他的面頰上,只剩下一片刺目的雪白。

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又在她面前,以一種乾淨精緻的形象出現了。

他的手背上貼著膠布,看樣子點滴已經打完,顏昭動了動,發現自己的手心裡,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放了一條“金魚”。

這條小金魚是用輸液管編織而成,有鼓鼓的眼睛,滾滾的肚皮,長長的尾巴,栩栩如生。

顏昭用指腹摸了摸它,唇角不自覺地扯動,滿眼喜愛。

她又看向白燼野,再看看錶,她已經睡了三個小時之久,也不知道他輸了液有沒有退燒。

她輕輕地起身,稍一動作,真皮沙發便發出吱嘎的聲響,她懊惱地停下,更加小心翼翼地把手向他靠近,終於沒再發出一點聲音。

她定了定神,手背搭上他的額頭,可是剛一觸碰,他的眼睛陡然睜開,顏昭心頭一抖,本能地向後退,他卻忽然起身,巨大的陰影覆蓋下來!他攥住她的雙手,用身子狠狠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顏昭還來不及罵,他的頭就湊近下來,眼見著她的瞳孔震顫,雙腿踢動,他的臉懸停在半空,兩個人的唇近在咫尺,他的唇還沒落下,卻已然用眼睛將她吻過一遍。

顏昭像是被黏在網上的飛蟲,眼睜睜看著誘捕她的巨物慢慢逼近,她的心劇烈地顫抖著……

從沒人帶給過她這樣的感覺。

害怕到顫抖,顫抖裡又有快樂,每一次喘息都是一次死亡,每一次喘息都是一次重生。

她吸取著他灼燙的呼吸,暈乎乎的,像中了毒,他攫望著她的眼睛,確認她不會拒絕,才將唇一寸,一寸地挨近她的唇。

可怕的就在於,他的動作很慢,給足了她反應的時間,可是當他柔.軟的唇貼上她的唇時,她的身體就像是大師在她額頭上點的那一下,完全鏽住了。

他獲了她的默許,突然瘋狂起來,他的吻如暴雨狂沙般來勢洶洶,急匆匆地將她吞噬。

她最後的底線就是牙關緊閉,本能地攥緊拳頭,然而薄弱的理智在情.欲的席捲之下,不堪一擊。

他停下來,手搭在她的頭上摩挲,喘息著說:“顏昭……張開嘴,不要抗拒我……”

顏昭搖搖頭,冰凍的眼睛早已化為一灘懇求的暖流。

白燼野為這雙溫暖的眼睛而心動、情動、慾望上湧。野獸衝破人類的皮囊,在暴風驟雨中嘶吼。

他顧不上請求,掰開她的下頜,覆唇將她最柔軟的地方侵略,劫掠出來肆意玩控挑動,吞沒她的痛呼!霸佔她的冷靜!

顏昭感覺自己的頜骨都快被他捏碎了,舌根疼得要命!

然而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霸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肆意釋放,顏昭的心頭沒來由地竄起一股怒火!她猛地推開他,左右開弓“啪啪”兩耳光響亮地抽動在他的雙頰上!抽得白燼野都傻了,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

顏昭怒了!眼裡溼漉漉地閃著光。

“疼啊!你到底會不會接吻!”

她揩一下唇上的血珠,眼裡的淚痛得快飆出來!

白燼野怔怔的,捂著臉,坐起來,無辜地看著她,如夢方醒。

顏昭亂拳捶他,抓起抱枕砸他!

“每次都這麼疼!每次都像要吃人似的!你白演了那麼多年戲!你他媽的到底會不會親!”

白燼野任她粉拳砸落,也不躲,但也不敢再造次了,有種無力感。

白燼野垂著頭捱打,努力辯白道:“我拍戲……要麼借位,要麼……要麼就是貼一貼,不能揩女演員的油啊……”

顏昭目光一緊,忽然騎坐在他身上!

白燼野嚇了一跳,扶住她柔軟的腰肢。

她柔若無骨的手,撫上他被打紅的臉,眼裡閃過一瞬心疼,她用指尖抬起他的下巴。

白燼野仰起下頜,眼中又驚又喜,滿是期待。

“腚腚……你教教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