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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渡二十七了。實際上他還虛報了兩歲。

這個年紀了都沒火,在娛樂圈就不值錢了。

辛渡這個名字是當初加入團體組合時,經紀人找大師給算的,包括白燼野的名字也是。

這個圈子的人都迷信。人們普遍信一句話,叫做“小紅靠捧,大紅靠命。”

名利來得太快,錢賺得太容易,這樣的人心裡都發虛,怕一個不小心,這運就溜走了。

劇組開機前要上香,電影上映前要師傅賜名,“師傅”是娛樂圈裡不可忽視的一環,你可以不信,但他們一句話,就能改變你的事業。

辛渡痛恨這些大師,剛出道的時候,本來他是老闆最看好的一個孩子,但就在一次聚會上,一個師傅說他“體寒”,是來人間渡劫的,不適合做這一行,從那以後,他就成了公司裡的透明人。

現在怎麼樣?等著瞧吧!

等到他的第一部大熒幕作品上映,劇本就會邀約不斷,品牌會上門來求著他合作,經紀人會跪舔他。

看著吧,他就要火了,終於要火了。但在一切名利來臨之前,辛渡必須處理好所有的瑕疵,就像現在這條匿名的私信,對方稱自己是自己的“故事未完待續的女性友人”,經紀人看到私信後,立刻讓他緊急處理。辛渡放下手機,抄起那畫著他的臺詞的劇本,那些密密麻麻的熒光色條,原本是屬於白燼野的臺詞。

辛渡忽然想起什麼,便撥通了對方留下的號碼。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一個疏離清澈的女音。

“你好。”辛渡說:“你好啊,顏小姐,你對我還真是感興趣,阿燼那個醋罈子,知道你私下聯絡我,不會生氣嗎?”

他衝經紀人挑了挑眉,經紀人緊緊盯著他看。辛渡真是塊寶貝,從那極漂亮的眼裡,經紀人看到了黃金萬兩。

經紀人托腮,沉迷地欣賞著自家藝人,看他纖細挺括的骨相美,看他精緻又不失硬朗的下頜,這張女媧炫技的臉,將來要為她賺多少金山銀山啊!

顏昭說:“他用一部電影跟你換一個故事,您怎麼好把故事講爛尾呢?”

“呵呵,”辛渡低低笑了:“我對藝術創作這事,真沒什麼天分,不然也不能糊了這麼多年。”

“藝術創作?”顏昭語氣寒涼。

辛渡用舌頭頂了頂塞,他很享受拿捏別人的感覺。他不說話,只笑視經紀人,但經紀人不明所以,有點急,他搖了搖頭,示意她放心。

顏昭又問:“爛尾樓裡那扇門,是不是你裝的?”

她傷好以後,特地找人去爛尾樓裡撬開了門鎖,裡面什麼都沒有,除了一些日常必備的生活用品。

但她感受到了梅香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

這麼家徒四壁的破地方,裝一扇如此昂貴的門,裝門的人到底想隱藏什麼?

梅香又在哪裡呢?

顏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在說什麼?”辛渡笑了,聽語氣不像在撒謊,“我感覺你總是莫名其妙的,建議你去查一下精神科。”

“你就當我精神有問題吧,”顏昭認真地說:“我現在咬定了你和我朋友的失蹤有關係,我不僅要報警,還要鬧得人盡皆知,我想,你的上坡路應該不會一帆風順。”

“你威脅我?”辛渡吊兒郎當地點燃一根菸,吞雲吐霧:“顏小姐,難道這世界上就沒有你在乎的人了?”

辛渡把“不要臉”說得很委婉。

“我不信那些是你編的,你說的那個女孩,就是梅香,你見過她。她的失蹤,和你有關。”

“嗯哼~So?”

顏昭聽見了他冰冷殘酷地笑聲。

她又說:“我專門瞭解過你,跟你一起演戲的那個叫盧慈的女演員,臉上的三顆痣和梅香的一模一樣,你為什麼跟她演親熱戲會嘔吐?”

“操!”

辛渡毫無預兆地暴跳如雷!

顏昭打電話遠離耳朵,聽筒裡傳來一陣狂躁的怒吼:

“死女人!臭婊子!”

經紀人忙不迭地站起來,抱住辛渡青筋暴突的脖子,不停地朝他做“噓聲”的手勢。可是他就像是一頭被拔角的犀牛,用頭四處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