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我班被欺負的那女孩,你幫她借了一個偷拍裝置。”

顏昭想起來了,忽然又想到了柴秀秀,不對,現在人家改名叫柴宇了。

“你偷聽我們談話。”

“她就坐在我旁邊,你天天來找,我不想聽也得聽。”白燼野似是不經意地問:“很好奇,你們用那隻眼鏡,都拍到什麼了?”

顏昭回想一番,說:“什麼都沒拍到。”

兩人沉默一會兒,白燼野說:“你現在給辛渡打電話,打完向我彙報。”

“向你彙報個鬼!”

顏昭找了只備用手機,保持著白燼野的通話,猶豫著,終於撥通了那串陌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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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嘟嘟響,白燼野側耳傾聽,畫面猶如靜止,顏昭想了半天都沒敢打這個電話,實在是因為這是她能力所及之內,知道的關於梅香的唯一一條線索了。

心裡早已給辛渡的回答預設了無數種可能,辛渡可能說在哪裡見過梅香,辛渡也可能說手機是撿的不知是誰的,根本不認識梅香,辛渡也可能說,從沒看到過什麼花花綠綠的手機……

無論哪一種,都要讓顏昭備上速效救心丸。

電話接通的那一剎那,顏昭看一眼鏡頭裡的白燼野,白燼野也在看她,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粗糙、渾厚、帶著點口音。

對方問:“你是誰?”

顏昭看見白燼野訊速地朝自己搖了搖頭,示意她立刻結束通話!顏昭反應一秒,說:“保險需要了解一下嗎先生?”

“不需要。”對方結束通話了。

顏昭緊繃的神經頃刻間離斷,怔怔地望著手機。

白燼野面色嚴肅:“我確定這是他的號碼,但顯然,他手機不在自己手裡。”

顏昭想起顧一檸講起的辛渡被金主控制的八卦,覺得誇張,就還是問了一句“為什麼?”

而白燼野方才嚴肅的面色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慵懶閒逸:“沒有為什麼,就像你工作時不方便接電話,一樣的道理。”

顏昭看看錶:“十點半了,還工作?”

白燼野笑了笑:“人家的工作可能才開始。”

顏昭立刻懂了,從他戲謔的笑容中秒懂。

不知為什麼,心裡忽然輕鬆了許多。只要一天聯絡不上辛渡,她就能抱持著一天的希望。

“我要下了,晚安。”她再無說話的慾望。

“不開心了?”白燼野盤著腿坐在那狹小的暖黃色的衣櫃裡,伸出手指觸了觸螢幕,彷彿摸到了她的臉:“那我說個能轉移你注意力的事。”

“無聊。”

“那晚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在床上睡著。”

“什麼那晚?”

“你發燒的那晚,我,在你床上睡了。”

“白燼野!”

“在呢。”

“你這個變態,你以後休想踏進我家半步。”

“我就沾了個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