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噌”就躥起來了:“我靠!自產自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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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昭聯絡不上梅香了,手機打不通,天天去梅香家裡找,房門緊閉,連芳芳姨也不見了。

45分鐘的課、亂哄哄的課間操、排長隊的食堂,顏昭的心思完全不在學校裡。

一得自由,她就去校園西南角的柵欄處站著,有時連午飯都顧不上吃,整個中午都在那裡坐著,遠遠地張望,祈盼梅香哪時能鑽出來,告訴她芳芳姨出了什麼事。

晚自習,沒精打采的顏昭又來到高一四班,找學妹柴秀秀吃飯。

顏昭和柴秀秀認識有半個學期了,柴秀秀是家裡領低保的貧困生,蘑菇頭,兜兜齒,戴一副厚厚的瓶底眼鏡,身上又總有股難聞的味道,所以她的同學都傳,說她身上有毒液,給她取外號叫“香飄飄”。班級裡沒人肯和她坐一桌。

有次在操場上被兩個女生推搡,被顏昭撞見,替她出頭解圍,從此顏昭就經常到柴秀秀班裡來找她,把自己飯盒裡的肉菜分一些給柴秀秀吃。

久而久之,高一四班都知道柴秀秀有個高三的學姐罩著,欺負她時也有所顧忌。

這天中午,顏昭再來找柴秀秀的時候,突然發現她頭頂有塊位置禿了,破了皮。

“你是不是捱打了?誰打了你了?”

柴秀秀窄小的眼睛陷落在那一圈圈的瓶底眼鏡裡,像夕陽見到了月亮一樣,慢吞吞地落下去。

“為什麼不說話?是你們班的還是別的班的?”顏昭急了,抓著柴秀秀的肩膀強迫她面對自己。

柴秀秀不喜歡被人觸碰,不小心一推,就把顏昭搡了出去,顏昭就向後踉蹌了兩步,腰撞在了誰的書桌上!

顏昭一回頭,就看見了趴在桌子上的白燼野。

白燼野不耐煩地坐了起來,臉上印著兩條壓出來的紅印子,他看一眼顏昭,又看一眼柴秀秀,露出煩躁地表情。

然而顏昭並未道歉。

他看似心情很不好,周身的氣壓極低。

柴秀秀趕緊拉著顏昭坐下,連聲說對不起。

正在這時,門口突然有人吹了聲口哨,緊接著,一個染著黃毛的人探進頭來。

白燼野被黃毛叫了出去,黃毛帶著四個男生把白燼野堵在門口,戳他的肩膀,罵罵咧咧,白燼野把頭別過去,不服氣的樣子。

白燼野十二歲就被送去韓國做訓練生了,封閉式管理,很早就學會逢迎大人,對誰都謙恭禮貌。哪裡見過這樣的流氓陣仗,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小孩子欺凌別人都是先試探,看對方是不是真的好欺負,一個人好不好欺負不是看出來的,是試出來的。

別人打第一下時你沒還手,你就已經在深淵了。

黃毛吃定了白燼野不敢還手,就把拳頭頂在白燼野的下頜上,白燼野的臉被迫抬高,牙關緊咬,眼眶微紅,目光中隱忍著憤怒。

黃毛對身旁站著的一個穿校服的男生說:“嘿,長得挺白啊?”

男生吊兒郎當地對白燼野吹了個口哨:“人家可是娛樂公司打造的明星,天天塗脂抹粉,女人都自愧不如。”

黃毛大笑:“呦,女明星啊?”

顏昭從門口回到座位,看似不經意地問柴秀秀:“你們班白燼野惹事了?”

柴秀秀聲音低低的說:“那天有兩個女生來直播白燼野的書桌,還偷了他的書,結果被他撞見了,白燼野很生氣,讓她別拍了。後來那個女生的直播被不少網友罵,女生丟了面子,就跑來找白燼野撒氣,把白燼野的書給撕了,還揚言要找男朋友教訓他。”

“還有這麼不講理的事?”顏昭被重新整理了三觀。

柴秀秀怕顏昭惹禍上身,趕緊勸阻:“學姐,別摻和了……”

誰知,向來有“樂於助人、團結同學”頭銜的顏昭,卻突然坐了下來,開始吃飯,若無其事地說:

“我才不管,我又不是超人。”

柴秀秀驚訝地望著她,眼裡流露出一絲失望。

二人坐下吃一盒飯,頭碰頭,誰也不說話。

走廊裡傳來陣陣譏笑聲。

顏昭突然煩躁地把筷子重重地撂在桌子上,不吃了。

她擦擦嘴,對柴秀秀說:“我一會要去梅香家找找她,你先吃吧!還有,有人欺負你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回頭我聯絡你,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