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至於死亡時間,離現在不久,屍表的血都沒幹,估計就半個小時左右。另外,兩人身上都有約束傷,很新,我估計他倆是被人綁來的。”說完,齊翌讓羅尤勇過來搭把手,直接用屍體身上的血給他們按捺指紋,又分別蘸取了他們的血液,方便回頭有需要時測驗dNA。

這一過程中,齊翌又發現地上和屍體下身一片有不少水漬,拿棉籤蘸取了些,湊在鼻子棉籤聞聞:“尿?失禁了?從現場痕跡看,量大的有些誇張。”他多收集了些疑似尿液的液體,準備帶回去化驗。

忙完這些,齊翌扭頭看向毛寧安:“毛教導,你那邊有什麼結論?”毛寧安動作不停:“發現幾組足跡,步態和深度有點不對勁,像是在抬什麼東西。”

“那沒錯了,我剛發現屍表有約束上,在手腕和腳踝上,他們是被人綁著來的。”

“嗯,看步態一共有四人,我估計是分別拉住手腳,那麼去掉倆受害人的體重,初步判斷,這四個人的身高體重都很接近,都跟你差不多。”齊翌:“都跟我差不多?那估計是冒牌貨了,就是不知道是撲克牌系列的合格品,還是失敗品。嗯,灌木叢那邊的大腳印你看了沒?”

“看了,高大的誇張,結合步距分析,他身高估計在兩米一一左右,體重一百一十公斤以上,這麼高大的人在山江絕對鳳毛麟角,開車都不好開,我估計很好找。”

“兩米一一?”羅尤勇都有些繃不住了:“好傢伙,這身高在NbA裡都不多見,手伸高怕不止二六五了吧?他要來考警察,體測摸高時跳都不用跳……”齊翌摘掉手套捏著下巴:“比老池高二十多公分,也不知道老池打不打得過他。”羅尤勇:“肯定沒問題的吧?據我所知他打架還沒打輸過,塊頭大不代表能打,頂多力氣大些,但池哥力氣更尼瑪誇張,我覺得沒有懸念。”

“不說這個了,把屍體收一下,晚些時候送回去,我親自解剖。”

“嗯。”

“問問老池那邊的情況,發現另外倆孩子沒有。”

“好嘞。”羅尤勇摸出對講機和老池聯絡,說了幾句後,抬頭說:“沒,他們追出去挺遠了,也沒找到對方下落。”

“繼續找,再問問支援還好久到。”

“好的。”……一轉眼,又過去兩個多小時。支援的民警早就帶了,帶著警犬一併入山搜尋,可惜一直沒有進展,什麼都沒找到。

老池倒是發現一處草堆有搏鬥痕跡,隱約還找到了些血點,但痕跡很快就斷了,沒能找到怪人,也沒找到學生。

警犬找到了一隻鞋,張方辨認了下,覺得有些眼熟,但不確定是不是他同學的,他平時也沒注意看別人穿什麼鞋子,還是齊翌對比了鞋底花紋後才確定,這隻鞋應該是鍾贇的。

“掉了只鞋,說明要麼當時情況緊急他顧不上穿,要麼就是他已經落到了對方手裡。”齊翌憂心忡忡,覺得鍾贇和莫斌凶多吉少。

姬承鵬:“你先回去吧,還兩具屍體等著你解剖,這裡交給我就行。”

“也好,有發現給我電話。”

“嗯。”齊翌便帶著屍體回支隊,招呼來一名值班助理,把屍體放解剖臺上,又重新拍了一組照片後,仔仔細細地擦去曼溫妙屍表血汙,觀察屍表傷痕性狀。

“基本都只損傷到了表皮和真皮,非常淺表,看來確實是抓撓傷沒錯。”齊翌輕輕點頭,爾後目光下移,眼皮微跳:“因屍體痙攣,是個麻煩。”助理眨眨眼睛:“不麻煩啊,不管他不就好了。”

“礙眼。”齊翌說著,抄起解剖刀,五指靈活抖動,刀柄在他指尖跳舞,甩出一朵朵銀花,跟著手腕落下,一刀麻利地自曼溫妙下頜劃至肚臍眼,繞肚臍轉了半圈繼續向下,到山腳才停。

“這次解剖重點在腹腔和顱腔,取胃內容物,看看他到底被迫服了什麼藥,這麼烈的藥性。”助理在一旁記錄,看著齊翌又快速在曼溫妙肚子上劃了兩刀,不多不少,恰好切開皮下脂肪和肌肉,完好無損的黃色腹膜頓時漫了出來。

就這兩刀,助理自覺自己起碼得練十年。齊翌簡單觀測了下曼溫妙腹腔內各器官的形態,沒見有問題,便又托起呈蜷縮狀的胃管,用力捏了捏:“胃基本是空的,空腹服藥嗎?不考慮到對胃粘膜的損傷,這樣吸收確實很快。”說著,他又是一刀,將胃輕輕劃開個口子:“胃裡只有酸水,超過六小時沒吃東了。試管拿來,取胃內容物送去實驗室化驗。”檢查完胃管,齊翌又檢查了十二指腸,發現其中同樣空空如也,順著繼續往下摸了老長一截,才摸到腸道里有東西:“不止六小時,他起碼十二小時沒進食了。”助理點點頭,仔細記錄。

“膀胱……嗯?膀胱里居然又積蓄起了少許尿液,在現場他倆不是失禁了嗎?難道不是他們的尿?”助理愕然:“不是他們的尿?那就是兇手拿尿滋他們了?我去,這什麼仇什麼怨,太變態了吧?”

“也未必……”齊翌隱隱有所猜測:“或許是失禁後又很快產生了新尿。”解剖繼續,腹腔之後便是胸腔,跟著是顱腔,結合鏡下觀察,齊翌基本能確定他是因血管擴張過度造成血壓失衡,進而引發大面積毛細血管破裂,靜脈血栓形成,造成心梗。

讓助理把胃內容物送去實驗室,等他回來後,齊翌又剖開另一具屍體,結果發現兩具屍體如出一轍,女屍也超過十二小時沒吃東西,死因也都一致。

“強心利尿擴血管,”齊翌思索道:“同時還有極強效的崔情作用,印象裡沒哪種藥能單獨做到,聯合用藥嗎?費這功夫,就為了折辱曼溫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