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翌回:護理中心的人查過了嗎?

姬承鵬:查過了,照護師及護士具備一定的作案條件,但不具備作案動機。

齊翌:你仔細看看我發給你的筆記,如果嬰兒死於嗆奶,很可能是意外事件。.

這一次,姬承鵬過了幾分鐘才回:看到了,我會好好斟酌。正式的屍檢報告好了發我。

齊翌回了個好字,收起手機,往支隊外走。

時間太晚,他不打算去護理中心了——產婦和新生兒都需要休息,夜裡並不適合排查,去了也做不了什麼,不如養精蓄銳,明天再說。

齊翌開車回家,搭乘電梯上樓。

今晚的小區很安靜,齊翌一路走來,只看到零星三兩個人。出了電梯,狹長的樓道頂部掛著刺眼的白燈,透亮,但感覺很不舒服。

齊翌隱隱有種熟悉的違和感,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回到家,他反鎖好門,洗漱好,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齊翌手腳冷得厲害,他開啟空調,躺到床上,閉眼緩緩睡去。

不知到為什麼,明明開著空調蓋著被子,他卻覺得越睡越冷,睡的很不踏實,夢裡直打寒顫。

忽然,他忽然聽到一陣古怪動靜,齊翌睜開眼睛,就聽空調方向傳出噠噠噠的聲音,他伸手開燈,就看到空調出風口裡正嘩嘩嘩地往外吐水,絲絲縷縷的青白色煙霧緩緩溢位,伴隨著陣陣刺鼻怪味,銅管也在不停上下顫抖,好像裡面塞了什麼東西似地。

不僅如此,房間裡的溫度低到令人髮指,即使齊翌裹著被子還是瑟瑟發抖。

「空調壞了?」他睡意頓消,拿起遙控器,上面的模式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製冷。

「難道是我半夜不小心壓到了?」他沒想那麼多,趕緊關掉電源。

空調發出滴的一聲,而後就像風燭殘年的老人般陣陣嗆咳著,又突出一大灘水和青煙,導風板緩緩升起。

齊翌穿好衣服,到客廳拉了條椅子進來墊著,踮起腳開啟空調蓋,一股濃煙和著灰塵頓時湧出,嗆的齊翌連連咳嗽。

冰冷的水珠掛在手上,順著胳膊一路滑溜,鑽進他的腋下,刺的他打了個激靈,忙收回手。

明早再找人看看什麼情況……嗯?這是什麼?

齊翌打著手機電筒往裡照,看到一隻乾巴巴地死老鼠卡在輸氣管和兩塊輔熱電阻版之間,毛髮焦了一小塊,周圍的電阻版也漆黑一片,像被火灼燒過,淡淡的青白色煙霧就是從這片區域傳出去的。

排水管也被燒破了,無法及時排出冷凝水,空調之前嘩啦啦吐的水就是這麼來的。

齊翌深吸口氣,下來翻出手套戴上,重新踩椅子上伸手去抓那

只死老鼠,差著點夠不著,他只得又拿了雙筷子,費勁地把老鼠夾出來。

早已成了乾屍的老鼠表面仍在冒著青煙,屍身極燙,散發著股非常刺鼻的味道,並不是腐臭味,而是類似甲醛、油漆的古怪氣味,蜷曲的毛髮和表皮之間還附著著大量黑色和灰白色的顆粒物。

齊翌捻了一粒出來,發現這玩意兒很燙,輕輕一捻就成了粉末。

「果然是這玩意在發熱,空調早就切換成了製冷模式,我還沒起床的時候就覺得冷……生石灰嗎?遇水發熱?」

這好像不是關鍵,關鍵在於,他家又進人了,有人趁他熟睡,把死老鼠的乾屍塞進他空調機裡。

齊翌臉黑的像鍋底一樣:「這算什麼?我家是公共廁所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咬牙切齒,氣的炸毛,下定決心要把這破房子重新鼓搗一遍,花大價錢裝上老池都踹不開的防盜門,還要搞個鋼製的防盜網,焊死,油煙機煙道和浴室排氣管道都不放過。

他就不信這樣還能讓人給摸進來!

火氣稍頓,他又開始陣陣發寒——實際上,防盜網什麼的他早就裝了,對方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他不會還沒走吧?

想到這兒,齊翌嚥了口唾沫,忙把電擊器和螺絲刀抓在手裡,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廳,把燈都開啟,四處搜查一圈。

燈光散發出冰冷生硬的味道,整個世界彷彿都沉浸在夢魘中,安靜得可怕。

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