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忙收好東西放進包包裡,接著問:“齊隊,既然東西你都已經收集好了,那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有個髒活。”齊翌說:“找屎。”

小徒弟:???

齊翌:“還記得現場塗滿隔板和地板的糞便嗎?它的來源有兩種可能,一是現場就地取材,二是在住所取的。

經過昨天晚上的化驗,現場附近坑位的糞便已經可以排除,而且兇手計劃性比較強,我覺得住所附近取材的可能性大些。”

小徒弟看起來不太願意:“有沒有可能是他自己拉的?”

“可能性很小。糞便帶有的資訊太多了,包括胃腸道的菌落,甚至還可能帶有粘膜細胞,能提取到DNA。兇手本身應該就是從醫的,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那我們要怎麼做?”

“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方便獲得糞便的地方,比如井蓋鬆動甚至直接被開啟的化糞池,還有早就該被淘汰的旱廁。”

“哦。”小徒弟慢吞吞的點頭,看向自己的搭檔。

他搭檔提出個問題:“萬一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算了。這樣,我給你們一個小時,如果一小時後還是沒收穫,就直接帶著檢材去物證鑑定中心,我們已經跟那邊打好了招呼,他們會加緊鑑定的。”

“好。”

小徒弟領著他的搭檔走了。

看著他們兩人略顯蕭索的背影,老池:“總感覺你有點過分,人家倆年輕小夥子,老毛那徒弟還沒轉正,你就讓他們去找屎。”

齊翌頭都沒抬:“我入職第一個月就被石懷仁派去翻垃圾找碎屍,跑了四五個垃圾清運站兩個焚燬點,足足翻了近百噸垃圾才找到被剃的乾乾淨淨還鉗碎了的盆骨。”

老池嘖了一聲:“怪不得你跟他關係這麼差。”

“那不是,我跟他關係差是因為……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老池又不走技術路線,他怎麼會知道論文的重要性。

而且,自最上級檔案規定公務員和參公人員不得參加專業技術職稱評定之後,公安機關的法醫職稱也暫停好幾年了,雖然已獲得的職稱並未廢止,但齊翌的主檢法醫師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職級職務套轉後,齊翌也沒走上專業技術序列,而是走的執法勤務序列。

暫時而言,論文對他也沒那麼重要了。

但他還是討厭石懷仁!

站起身,活動了下痠麻的大腿,齊翌往巷道深處走去。

老池忙追上:“又去哪兒?”

“不是你說的髒活累活不能全部交給小年輕嗎?我們也四處轉轉,找到目標的話,就不用麻煩他們了。”

“啊這……”老池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又很快追上去:“我就知道跟你混沒啥好果子吃……”

吐槽歸吐槽,老池還是很積極的,並沒有出工不出力,遇到個井蓋他就上去看看。

只是這座城中村再差也有個度,他們逛了東村小半圈下來,也沒見到井蓋鬆動的化糞池,更別說旱廁了。

倒是隱隱見到了一些像是賓館但不敢打招牌的居民樓,還有些不可描述的髮廊。

偶爾還能看到幾個年齡或大或小的站街女,十幾度天穿著露臍小背心配超短裙,風一吹就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齊翌還派老池上去問了幾句。

老池裝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幾個風塵女門都開啟了,老池又隨便找了個藉口帶著齊翌抽身。

“挺熟練啊。”齊翌打趣:“以前犯過?”

老池打了個哆嗦:“你放屁!先不說紀律和違法問題,想到衛生都受不了。就TM剛剛那女的,一張嘴滿口消毒水味,好懸沒把烤冷麵吐出來。”

齊翌回頭看了一眼,女子眯眼歪頭,朝他招了招手,她這麼一動,就露出大腿上一片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