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翌撿起小人,翻到背面,上面貼了張紙條,紙條上也寫著:步止燻,丁丑癸卯癸亥丁巳,同樣是用別處裁切下來的字拼湊成。再仔細觀察,紮成小人的草杆中還夾雜著乾枯發黃的頭髮絲。

“這也是詛咒儀式的一環嗎?”姜曉渝不寒而慄:“什麼仇什麼怨要做到這個地步?”

懷揣著如此惡意的傢伙,只要給他一個機會,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殺人。

齊翌看著遍地的娃娃,右手攥緊拳頭,手背和小臂處的燙傷隱隱作痛:“我當了近十年的法醫,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上百個玩偶,也就是上百次詛咒,他為什麼對被害人女兒懷有這麼大的惡意?”

姜曉渝放下手機,澀聲道:“我用搜圖功能查了下這些紙條後邊的符文,這些好像是暹羅、貢榜那一片,用來詛咒死人,咒其魂飛魄散不得超生的。

我還查到步止燻確實是步中宣的女兒,前年失聯,現在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齊翌維持著基本的冷靜:“走吧,去別的房間看看。”

深吸兩口氣,姜曉渝平復好心情,問:“那一家有住人,我們怎麼進去?敲門?還是直接撬?”

齊翌答非所問:“隔壁住著的,可能是步中尋一家三口。”

“嗯?”

“記得他們在陽臺掛著的衣服嗎?幾套男裝有明顯的風格差異,女裝風格則趨同,估計是五十歲左右的中年與二十多歲的兒子同住。二十多歲還和父母擠一間出租小屋的本就不多,隔壁房間還就放著針對步止燻的詛咒。”

“所以?”

“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先跳過。”

齊翌邊說邊往外走,很快走到二樓最後一間房門口。他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筆記本,撕下一頁紙塞進門板和門框的夾縫中,用指甲壓出很不明顯的標記:“回頭再下來看。”

說著他看了一眼邊上鼓囊囊的垃圾袋,都是些廚餘垃圾,沒什麼特別的。

繼續往上走,到了三樓,空氣中瀰漫的臭味更明顯了些,最深處的門邊又放了三袋鼓囊囊的垃圾,地上還積了灘水,其他幾扇門口則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和二樓如出一轍的場景,讓他產生了種時空錯亂的異樣感。姜曉渝也覺得有點不舒服,壓低聲音說:“翌哥,你覺不覺得哪裡不對勁?還有,這棟樓裡也太安靜了吧?”

齊翌沒答話,先後撬開頭三扇門,同樣一無所獲,直到站在最後的鐵門面前,他聽了很久也沒聽到裡邊有動靜。

他還是沒貿然推門,又撕下一頁紙夾在門縫上,做好標記後帶著姜曉渝繼續往上走。

四樓,臭味已經濃郁到令人不適的程度了,但並非屍臭,像是廚餘垃圾堆放太久腐爛的味道,帶著明顯的酸味,有老鼠沿著牆根來回跑,髒兮兮的皮毛看著令人作嘔。

轉頭看,最深處那扇門邊放著三袋垃圾,只是地上沒水,其他房間門口依然乾淨。

齊翌皺著眉,示意姜曉渝留在原地,隨後走到樓道最深處,繼續上五樓,發現五樓臭味淡了些最深處那扇門邊上放著三袋垃圾,其他三扇門外乾乾淨淨。

一個兩個的還可以說是巧合,連著四層樓都是這樣,一定是約好的……在門口放三袋垃圾,這是什麼意思?某種訊號嗎?

齊翌扶著扶手下樓,對姜曉渝說道:“不對勁,讓便衣的兄弟先進來吧。嗯,四樓及以上都沒安防盜網了,問問他們能不能從窗戶上來,開門跟我們匯合。””

“好。”那種不安詭異的感覺始終跟在姜曉渝身後,她立即拿出手機跟外邊的便衣警聯絡。

齊翌繼續用鑰匙去試最近的防盜門。

咔噠!

門開了。

“嗯?”齊翌有點意外,將門推開,又怔住了。

這間房同樣乾淨,沒有家電傢俱,只有六個膝蓋高的大黑罈子。

齊翌走進房間,掀開一個壇蓋,罈子裡裝著金燦燦的大眼珠小鬼。

再將其他五個罈子一一開啟,裡面擺著縮成一團的小鬼,神態動作各異,都瞪著嚴重外突的大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