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唯一靠譜的傳言,因報復而作案,也附合推演的方向,可以下點功夫查檢視。

調查進行到凌晨兩點多,老豬玀撐不住了,召(耽)集(誤)民(時)警(間)開動員會,動員刑警們加油努力好好幹。

空氣裡還瀰漫著焦糊的氣味,所有人坐在一起,溫度也要比平時高四五度,民警衣服上幹了的鹽漬地圖又重新被汗水打溼。

他們現在的怨念比鬼都重。

看在有許多刑警是從其他支隊抽調甚至總隊下派下來的份上,他沒講太長時間,十分鐘後,老豬玀坐車離開,王支隊也鬆了口氣,扯著嗓子喊:“你們這裡的負責人呢?讓他過來見我。”

廠長終於緩過勁來:“我讓他們騰一些宿舍出來,工廠提供被褥墊絮及個人清潔用具,供刑警們休息,希望警官們能儘快破案。”

王支隊:“行!大家先休息,明天一早再繼續調查。”

這會兒已經很晚,很多刑警都懶得跑,紛紛留下。齊翌也留了下來,進行駐紮式調查。

宿舍條件不可能很好,都是兩架上下床的四人間,給的房間也不多,刑警們只能擠一擠。

齊翌和老池、姬承鵬和羅尤勇待一間,室內沒有空調,只有個水冷風扇,將就過活。

最近天氣著實燥熱的很,他們身上都一身汗酸味,房間裡待久了感覺整個屋都是臭的,幾個人太累了,完全沒心思拾掇自己,倒頭就睡。

齊翌剛頭腦風暴,大腦還很興奮,打算起來衝個冷水澡。

他起身,走進廁所,試了試水。

他們住的宿舍在七樓,水壓有點不給力,花灑噴出的水線不大,稀稀拉拉有氣無力的往下落,水管裡發出嗚嗚聲,有空氣混在水裡造成異響。

但這樣正好,他身上的面板已經開始發紅,太高壓的水線會很難受,不過灼燒感已經淡了很多,過兩天換層皮應該就沒事了。

最嚴重的還是右手小臂和手背,被火舌燎了一下,當時就長了細細密密的水泡,現在看已有幾片小水泡匯成一大顆了。

脫了衣服,掛起花灑,水線打在他身上還是隱隱作痛,也讓他更加清醒。

水管裡一直傳出嗚嗚聲,齊翌失去耐心,沖掉身上的沐浴露蘸幹水穿著衣服出去。

三人都睡死了,齊翌把水泡挑破,草草包紮過,關掉燈,坐在水冷風扇前扒拉頭髮。

他頭髮不長,幾分鐘就幹了,他起身躡手躡腳的往自己的床走去,老池專門給他留的下鋪。

嗚嗚嗚……

好像是隔壁在用水,又似乎是樓上,水管過風的聲音不時鑽進齊翌耳朵,太陽穴位置也跟著一跳一跳的疼,還有今天被火撩傷的地方也在火辣辣,他明明困得要死,就是睡不著。

在床上閉著眼睛躺了十分鐘,齊翌受不了了,乾脆起身,拿了根老池放在小桌上的煙,到陽臺上點起,也不抽,就這麼捏在指尖,吹著夜風,看著被夜色籠罩的工廠。

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多,溫度終於降到了33℃上下,比體溫稍低一點,他吹著風漸漸平靜下來。

這片工業園區建在城區邊緣的半山腰上,再往東就是一大片層巒疊嶂的未開發山地,夜裡蚊子很多,齊翌隨手就打死了三隻,他多點盤蚊香放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