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她過往慣愛使用的手腕。

雲雪堯險些笑了,“除了你,這世上有誰會欺負我?”

有誰可以欺負了她,還得她那般溫柔以待?

江凌霄臉色沉了幾分,他捏住雲雪堯的下頜,逼她抬頭,眼神冰冷如刀,一寸寸從她的眉眼刮下去,

“你管那叫欺負?”

他垂下頭,唇都要觸到她的耳垂,氣息和陽光的熱浪攪到一起,把她的耳廓都吹得快要融化了。

“我以為,你很喜歡被我欺負……”

“呵……”雲雪堯別開了臉,眸中僅剩的一點星火也已經熄滅,她自嘲,但也無謂,“你要這樣認為,我也沒辦法。”

是,曾經她痴痴的等他盼他,等他回來……一遍又一遍的欺辱她。

把他那點從指縫裡漏下的恩澤,當成生活中的甘露。

等到她幡然醒悟,才發現那些讓她甘之如飴的蜜糖,不過是消磨她人格的毒藥。

但江凌霄大可不必反覆提及,把她破碎不堪的曾經,再從地上撿起來,用指尖捻成齏粉。

他慣會羞辱她,貶低她,情感上以若即若離來栓捆她。

然而現在,逃脫這段感情,他所有挫劣的伎倆,都已經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再也無法生效。

但云雪堯的不在意,只換來了江凌霄的一聲冷嗤,

“出去混了幾天,破罐子破摔的本事倒是見長了。”

他捏住她的手腕,突然把她從牆上拖離,拉著她就朝車那邊快步走去,

“別鬧了,我還有正事要辦。”

雲雪堯被拖得踉踉蹌蹌,正要反抗,卻突然安靜下來……宅院那頭的朱漆大門,此刻正在徐徐開啟。

江凌霄他……竟然約了宋慈。

……

宋慈的管家接待了江凌霄,看到同他一起下車的雲雪堯,他神情有微微的驚訝。

這個女孩不是……

“魏弘,看好她。”江凌霄叮囑魏弘,轉而對管家點頭,“老先生呢?”

“先生在收藏室等您,”管家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這邊請——”

中式的堂屋裡,只剩下魏弘和雲雪堯兩個客人。

沒等幾分鐘,雲雪堯起身,問守在一邊的傭人,“請問衛生間在哪裡?”

魏弘緊張地跟著站起來。

雲雪堯權當沒看到他,跟著傭人的指引,朝外面走去。

不至於吧……

魏弘心想。

大門關著呢,雲小姐跑也跑不到哪兒去。

跟著女孩子去衛生間,聽起來就像個變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