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我就是想讓他也感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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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對外宣傳自己單身,我實在不明白,他們怎麼會突然抱在一起,我想過找他們求證,可我聯絡不上立夏,她的手機一直提示關機,發訊息也一直沒人回,簡訊沒人回,QQ訊息也是,我去找蕭騰,他態度也很奇怪,似乎在刻意疏遠我。”
“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悄悄喜歡的男生,當著我的面抱在一起,你根本就無法想象,幾乎以生死為代價才鼓起勇氣去D市的我,當時親眼看到那一幕,究竟是什麼心情。”
“而且虹飛,”笙簫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看著虹飛,“你知道嗎,我看到他們抱在一起那天,是2013年5月20號。”
5月20號,諧音我愛你,是近年來興起的網路情人節,因此每年的5月20號這一天,有很多年輕男女選擇在這一天向心愛的人告白。
在多年前的這一天,親眼看到那樣一幕,這對笙簫來說何其慘痛?
更何況,虹飛並沒有忘記,那一年對笙簫來說意味著什麼。
2013年8月,笙簫失去了摯愛的父親。
2013年8月底,在公司走道上,虹飛第一次遇見笙簫,親眼看著瘦如紙片形銷骨立的笙簫轟然倒下。
2013年半9月初,虹飛發現笙簫幾乎滴水不進,吃什麼吐什麼,連藥片都吃不進去,被醫生診斷出患有嚴重的厭食症,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只能以注射的形式攝取新陳代謝所需的營養。
2013年9月中旬,虹飛發現笙簫自虐,經過幾天觀察之後,醫生確定笙簫已經患上了抑鬱症。
2013年9月下旬,為了健在人世間的母親和哥哥,笙簫極力強迫自己吃下食物,一直像填鴨子似的給自己強塞,她每天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吃了吐吐了再吃這個動作,她一邊重複,一邊不停地流著眼淚。
……
2014年春節,笙簫是在醫院裡度過的,但她給家人打電話,說自己除夕在店裡值班,一天可以拿到六七百工資,為了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好一點,讓虹飛給她精心化妝,卸下厚重的妝容後,笙簫一個人躲在被窩裡,默默地泣不成聲。
虹飛遇見笙簫的時候,是笙簫最頹廢虛弱的時候,她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終於撿回一條小命之後,從此化身為工作狂魔,每天都很努力積極地工作,除了每天清早三四點到公司作準備工作的麵點師傅,她幾乎每天都是第一個到公司最後一個離開,加班加點從來都不多說半個字,還常常為了幫別人主動加班。
虹飛不知道以前的笙簫是什麼樣子的,但她聽其他人提起過,她常常聽見店裡的其他人,一提起笙簫就心疼嘆息。
“這姑娘,簡直像變了個人,以前那樣兒多好啊,她以前剛來那會兒多活潑啊,開朗樂觀又機靈,愛撒嬌,又愛頂嘴耍嘴皮子,整天嘻嘻哈哈,哪像現在啊,一天到晚死氣沉沉的,還常常一個人坐著發呆,我都沒怎麼見她笑過了。”
待在東港店那幾年,虹飛一開始經常聽見大傢俬底下說這種話。等後來時間長了,大家漸漸習慣了笙簫寡言少笑的樣子,就不怎麼感嘆惋惜了,不過偶爾提前笙簫剛入職那會兒,還是有人感慨。
看著笙簫一日一日像苦行僧一樣工作生活,虹飛有時候也會忍不住想象,從前的笙簫是什麼樣子的。
2013年對年輕的笙簫來說,彷彿是一場扭轉人生的噩夢,連畢業證都沒拿到手的她,原本有著美好未知的前程,結果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這樣那樣的痛苦!
那樣慘痛的噩夢,日日夜夜折磨著脆弱的笙簫,讓她這些年始終難以釋懷。
想起過去,想起2013年的笙簫,性子潑辣強勢的虹飛怎麼都忍不住,眼淚彷彿下一秒就要溢位來。
“笙簫!”虹飛喊了聲,可能因為心情實在太過沉痛,她發出的嗓音彷彿已接近嘶啞。
可笙簫卻抬起頭,看似恬靜地衝她笑了笑,反過來安慰紅了眼的虹飛,“虹飛,你放心吧,我沒事的,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只是心裡有點不痛快而已,想借顧默沉讓他感受一下,我當時的心情。”
可事情真的已經成為過去了嗎?
虹飛緊緊繃著嘴角,看著努力故作輕鬆的笙簫,想再說點什麼,但又實在不忍心戳穿她此刻故作的堅強,最後只得無奈地放棄了,暗自在心底嘆息了聲,刻意轉移話題,跟笙簫說了六年前的9月,蕭騰曾親自到樂嘉東港店找笙簫,但被告知笙簫已經離開的事。
說不觸動,這肯定是假的,但笙簫很用力地繃緊了嘴角,一直安安靜靜地聽著,沒發表任何意見,直到她聽見虹飛說,蕭騰說自己六年前幾乎委託了所有朋友,如果在什麼地方碰到她,請一定要及時轉告他。
如果蕭騰當年真的委託了所有朋友,那麼她兩年前在S市碰到的袁小玲,究竟是怎麼回事?騙她蕭騰已經結了婚,並和立夏生了一個孩子,兩人幸福恩愛在前,在S市遇見了她卻沒告訴蕭騰半個字在後,立夏的這位發小,究竟想幹什麼?
袁小玲,袁小玲,這個女人當初在S市輕輕鬆鬆那幾句話,徹底熄滅了笙簫最後一絲渺茫卑微的希望。
想當初她們還在同一張酒桌上吃過酒席呢。
她怎麼可以那樣欺負她?
她憑什麼?
沒有人能告訴笙簫,袁小玲究竟想幹什麼,也沒人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笙簫能想到的不外乎兩種可能,袁小玲作為立夏從小到大一起玩的發小,或許知道立夏心中所想,在為立夏打抱不平,袁小玲也可能是為了自己,她也喜歡蕭騰,便阻撓笙簫與蕭騰重逢。但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現在再追究,似乎已經沒有意義了,不管蕭騰還是袁小玲,亦或者曾經擠在一個被窩裡睡覺的立夏,都將成為笙簫生命裡的過客,也許要不了多久,笙簫終將會一點一點將他們遺忘。
遺忘,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尤其要忘記一個多年前就已經深深烙印在骨血裡的人。
但笙簫堅信,只要自己足夠努力,一定可以做到。
然而這時候的笙簫忽略了很重要的一個點,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比如忘記蕭騰這件事
曾那樣努力深愛過的人,豈是她想忘記就能輕易忘記的?
更何況,蕭騰又怎會允許她丟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