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笙簫第一次坐蕭騰的車,她沉默著站在車門邊,不知道究竟拉開哪一道門,副駕駛座含義深重,對某些有潔癖的男人來說,那是留給伴侶的專屬座位,但如果她直接坐在後座上,好像又顯得過於刻意。

他們好像已經無話可說,笙簫一直沉默無語,蕭騰也一個字都沒出聲,默然無聲地拉開車門。

蕭騰拉開的門,是副駕駛座那邊的門。

而笙簫,因為一直遲疑不定,最後被他一把塞到副駕駛座上。

深夜的路上沒什麼車,車在返回的路上一路疾馳,很快就把笙簫送到了她住的樓下。

車在路邊停穩,蕭騰直視著前方,臉色漠然,一言不發,在狹小的空間裡,氣氛越發顯得僵硬,笙簫緊繃著嘴角,安靜了幾秒,再次艱難地說了聲“謝謝你送我回來”,然後就默默開始低頭解安全帶。

蕭騰一直沒看身旁一眼,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先是她道謝的聲音,再是她解安全帶的聲音,再然後是她……

那些年,她當真……一點都不留戀嗎?

蕭騰閉了閉眼,喉結滾了滾,聲音艱澀發緊,“顧笙簫!”

笙簫心一顫,已經靠近車把手的手一頓,但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上半身就被一道迅猛的力氣扯了過去。

再然後唇瓣被人堵住。

“唔!”笙簫完全猝不及防,瞳孔幾乎瞬間睜大了最大,並且下意識開始掙扎。

但笙簫怎麼可能掙得開?此刻這個男人,哪怕是單臂也充滿力道,彷彿用盡了生命之力。

怎麼都無法不開,笙簫也只得放棄,被動感受這個突然的吻,感受他散發的這股隱約熟悉的清冽味道,感受他唇舌的火熱,壓抑了多年的情感似乎都在這一個吻中,他在她的唇上反覆蹂躪,亦彷彿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笙簫後背被他箍得有些生疼。

就這樣吻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放開笙簫,她已經快喘不過氣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車廂內略顯沉悶的空氣。

而他,似乎並沒有放開笙簫的意思,依舊單臂緊緊箍著笙簫,頭卻埋在了她的頸窩處,呼吸也有些急促。

“顧笙簫。”過了很久,笙簫才聽見他壓抑的嗓音,“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喜歡,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假如我從一開始就表明心跡,勇敢地告訴你,我喜歡你,我們的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

“有些事已經發生了,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笙簫萬分艱難地說。

“是啊,過去的事已經發生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大熊的時光機,我們永遠都回不到過去,可是顧笙簫——”一直埋在笙簫脖頸處的頭,這次終於抬了起來,滿懷哀傷地看著笙簫,“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愛你,從很久以前,從你完全不知道的時候開始。”

所以他那時候才會那麼殷勤周到嗎?

很久以前是多久?

而她完全不知道的時候,又指的是什麼時候?

笙簫張了張嘴,心裡太多疑問,可事情到了如今這步田地,再問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