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2)(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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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被猛然驚醒的笙簫,看向病床上呼吸突然急促的父親,驚恐喊叫醫生的尖叫破了音。值班護士和急診醫生匆匆趕來,忙亂但穩重地對氣息漸弱的男人進行施救。
恐慌的笙簫站在一旁,茫然地聽著醫護人員說著類似“腎上腺素靜推”、“室顫”等專業名詞,看著他們電擊除顫……
“嘀嘀嘀”、“嘀嘀嘀”……
……
不管搶救的醫護人員怎麼努力,本就微弱的心電起伏還是以極其迅猛的速度,變成了一條代表著死亡令人絕望的直線。
窗戶外,瓢潑似的雨水打在建築物上,發出綿延不絕的“噼噼啪啪”的聲響。
而剛經歷過一場搶救的病房內,在極短的時間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約莫過了半分鐘,一片死寂的病房內,終於響起了一道聲音,充滿了慈悲和不忍,還有一股強烈的悲痛
“非常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凌晨一點三十七分,病人……停止了呼吸。”
滿懷不忍和悲痛的值班女護士,看著心電圖顯示儀上提示的時間,對笙簫和她母親哥哥宣告。
“噗通”一聲,已經悲痛到失語的笙簫,猛然癱倒在地上。
心懷不忍的醫護人員走過來,把癱坐在地上滿臉淚痕的笙簫扶了起來。
“小姑娘,節哀順便吧。”女護士安慰笙簫。
笙簫掙扎著走到父親的病床前,隔著早已經模糊不清的眼簾,悲痛又不捨地看著病床上的男人。
病房裡充滿了消毒水味,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顴骨高高凸起,皮包骨的他已經滿臉褶子,看起來跟乾枯的樹皮沒什麼兩樣,臉部肌膚蠟黃得沒有一絲血氣,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他雙眼緊閉,再也看不見他眼底痛苦哀傷又渾濁無神的目光。
以前看著他閉著眼沉睡的樣子,幾乎感受不到他存活的氣息,笙簫總覺得,如果不是病床邊的心電波圖譜還在不斷起伏,他那樣微弱到近乎沒有的氣息,會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其實已經離世。
現在,他是真的離世了,一丁點氣息都沒了。
笙簫再看他的手,瘦如雞爪似的手,同樣像乾枯的樹枝,枯黃得看不出一絲血色,而在他那包裹著骨頭的手背上,掛吊瓶用來扎針的部位已經是一片烏青,密密麻麻都是細小針孔。
但從此以後,他再也不用被人扎針了。
他解脫了,徹徹底底解脫,再也不用忍受這人世間的任何痛苦和折磨。
可是她……沒爸爸了,從此再也沒有爸爸!
病床上這個男人徹底合上了眼,彷彿帶走了笙簫全部的力量,從癱倒在地被女護士扶起來,掙扎著走到父親的病床前,她始終沒有力氣,一直都是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護士攙著她。
凌晨一點三十七分,外面的天空在落淚,她無力地靠在心善體貼的女護士身上,先是默然無聲地一顆一顆掉著眼淚,眼淚漸漸佈滿了她整張臉,耳邊響著母親小聲壓抑的痛哭,這悲痛欲絕的哭聲感染了她,隨後整個病房裡都是她的嚎啕大哭。
後來離開醫院,她聽見有人討論,說209病房那個得肺癌晚期的男人死了,那天大半夜,那個病房裡傳出了哭聲!
“聲音好大,隔了那麼遠,我都能聽見!”
“是啊,我也聽見了,確實很大,那哭聲,聽得我心都快要碎了!”
“畢竟是親爹啊,能不痛哭嗎,而且那個男人還那麼年輕,聽說還不到50,就這麼死了!”
……
埋葬了父親衣冠物品的新墳,新翻的泥土中夾雜著凌亂的雜草,墳前摞了一堆燃燒的裱紙,還插了很多根冒著火星和煙霧的香。
笙簫悲痛欲絕,已經瘦如一道紙片,她站在這座新墳前,看著剛立沒多久的碑石,乾澀紅腫的眼睛幾乎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
先父顧振新,因病與世長辭,卒於癸巳年庚申月戊申日(公曆2013年8月10日)
妻白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