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1)(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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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簫繃著嘴角,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見他的嗓音響在耳邊:“中午突然接到你打來的電話,又看見你給我發的簡訊,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以你對我冷漠的態度,你沒道理給我打電話,可你卻突然打電話,又發訊息說有點事想跟我說,雖然直覺肯定沒什麼好事,可我還是抱有那麼一絲絲可笑的幻想,我想著你心中可能也一絲不捨,或許只是因為某件我沒注意到的事,心裡有氣,但是你今天突然想通了,突然想跟我聊一聊,或者你想跟我提什麼條件,只要我能滿足你,你可能就會答應我,以後跟我在一起,於是我”
他又諷刺地笑了笑:“於是我抱著那麼一絲絲幻想來見你,可我怎麼都沒想到,你突然約我出來見面,跟我說的居然是道別,而且還是這樣不留一絲餘地的道別,顧笙簫,你……”
“……因為只有徹底捨棄過去一切,我才有可能重獲新生。”笙簫打斷他,不留一絲情面地說。
重獲新生?多麼嚴重的詞彙!幾近窒息的他深深吸了口氣,“顧笙簫,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我以前對你不夠好,還是我當初無意間做了什麼,不小心傷害了你,才會讓你如此決絕,如此堅決地要捨棄我們過去相處的一切?”
以前?
笙簫腦海裡又迅速滑過,當初親眼所見親身經歷的一幕幕場景,那種痛到幾乎死去的感覺,又一次襲上了心頭……
……
充滿了消毒水味的病房裡,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顴骨高高凸起,皮包骨的他滿臉褶子,看起來像乾枯的樹皮,臉部肌膚蠟黃得沒有一絲血氣,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
他口鼻處戴著呼吸機,異常艱難地維持著一絲呼吸。
清醒的時候,他目光痛苦哀傷又渾濁無神。
閉著眼沉睡的時候,氣息極其微弱,如果不是病床邊的心電圖還不斷起伏,微弱到近乎沒有的氣息,會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其實已經離世。
他瘦如入雞爪似的手,手像乾枯的樹枝,同樣枯黃得看不出一絲紅潤血色。
而在那包裹著骨頭的手背上,掛吊瓶用來扎針的部位已經是一片烏青,密密麻麻都是細小針孔。
……
那個悶熱的8月,在距離人民醫院三十多公里外的另一家三甲級醫院的腫瘤科室門口,已經瘦若紙片的女孩,逢人就攔上去問:“你好,請問你需要腎嗎?”
你好,請問你需要腎嗎?我可以捐腎。
以這句話作為開頭,已經快要絕望的女孩頂著別人詫異的目光,一邊掉著眼淚一邊解釋。
她說,自己的父親得了重病,治療需要花一大筆錢,可家裡實在太窮了,已經窮得揭不開鍋,鄉下老家花十來萬蓋的三層大樓房都賤賣了,只賣了兩三萬,這點錢治療肺癌杯水車薪,她想要救爸爸,可她只是個剛畢業的窮學生,她沒有錢,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只有捐了自己半個腎,求別人給一筆錢。
“我知道,器官買賣是違法的,可是,”說到這裡的女孩已經泣不成聲,不斷流下的眼淚已經佈滿了她因為瘦弱而越發顯小的巴掌大的臉,她接連打了幾個哭嗝,繼續哽咽著說,“我現在實在沒有辦法了,我真的很缺錢,我不想爸爸死……”
……
還是那個悶熱如蒸籠的8月,還是長頭髮的笙簫外出給一家人買飯,路過一家理髮店門口,看見店門口寫著“高價收長頭髮”的字樣,毅然進去剪了自己一頭長頭髮。
女孩子都愛美,老闆娘站在笙簫後面,拿著閃著銀光的剪刀,比劃著怎麼下刀剪,才能剪到更長的頭髮,又不至於讓賣頭髮的女孩事後太難看。
笙簫看著鏡子裡的畫面,黯然問她:“如果齊根剪掉頭髮,可不可以多拿一點錢?”
“當然可以呀。”老闆娘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
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笙簫頂著善心老闆娘送的帽子走出理髮店。
又過了幾分鐘,她全然顧不上8月火爐似的炎熱天氣,蹲在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嚎啕大哭。在老闆娘送的那頂帽子之下,是一個用推子推得光禿禿如小尼姑的光頭。
從前那麼愛美的女孩啊,幼年為了護住頭髮被打到外耳道出血,如今為了多拿區區10塊錢,直接讓老闆娘用推子把自己推成了一個光頭。
聽到笙簫說直接剃光頭,老闆娘不可思議,簡直驚呆了,下意識問:“為什麼要全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