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地圖上標註,山陽瀆也在吳國境內。

這條運河北起淮河邊的山陽,南至長江邊的揚州,連同淮河與長江。

若朝廷奪下盱眙,再奪下這條運河,就把除長江外的所有漕運河段掌控在了自己手中,從此再也不必擔驚受怕,再也不用受他人掣肘!

衡山等郡的漕船沿長江而行,便可從揚州一路北上,走山陽瀆—淮河—通濟渠的路線,如此一來以工代賑也就不是問題了。

既解決了京城的糧食危機,又能賑濟災民疏通運河,將這次漕運被斷的危機消弭於無形。

巧妙至極,靈活至極。

李乾在心中感慨,其實這法子並不難想,但卻需要靈光一閃,繞開思維盲區。

這次出征必奪運河,群臣想必也知道。

可現在通濟渠一淤塞,許多人下意識覺得通航之前,運河便不重要了,便將運河丟進了思維的盲區。

但嚴嵩與秦檜卻抓住了這道靈光。

堵塞了一處,其他地方又不是不能用了!

只要朝廷兵馬從吳國手中奪下山陽瀆,漕船就能一直開到運河的堵塞處,船上的漕糧就能用來疏通運河!

李乾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諸卿覺得二位丞相的辦法如何?”

百官這才回過神來,方才那些痛斥秦檜的武將紛紛鬧了個大紅臉。

反倒是文官們一個個激動的臉紅脖子粗:“秦相與嚴相真乃社稷之臣!”

“聽二位大人一席話,茅塞頓開!”

“此策有如羚羊掛角,當真絕妙至極……”

反正馬屁話不要錢,說就完事兒了。

嚴嵩沒說話,秦檜反倒很冷靜:“諸位同僚謬讚了,此策乃本相與嚴相還有其他大人們一同想出的,不敢貪天之功。”

只是李乾從上面的“皇帝視角”看下去,分明能看到他嘴角微微揚起。

這貨還挺傲嬌的!

李乾看破不說破,繼續望著大臣們:“這麼說,諸位卿家都認可此策了?”

有些武將欲言又止,但大多數大臣還是齊齊應聲,表示認可。

見大臣們如此反應,李乾輕輕鬆了口氣,面上也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

沒想到聽著這麼麻煩的大事,竟這麼輕鬆就被解決了。

他還以為也要和上次一樣,在朝會上扯兩天皮呢。

“既然此策可行,那就趕緊安排賑災吧!”

李乾望著群臣們,再好的計策,也得有人去執行,這個執行人就非常關鍵了。

“哪位卿家願意前往滎陽、汴州等地,替朕安撫百姓、救濟災民?”

賑災可是一等一的大肥差,自認為有這個資格文官們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心動。

現在朝廷已有了定論,去了災地之後,定然是先安頓那些災民,少發糧,讓他們撐過這段時間。等漕船到了,便開始以工代賑!

多簡單的事兒?

很多人都能做得了,就看能不能爭到這個資格了。

朝堂中的氣氛漸漸有了幾分緊張,大家對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但誰都沒站起來,當第一個。

只是,緊張的時刻沒持續多長時間,又是那個身影站了出來。

只見和珅胖臉上滿是沉痛,緩緩起身奏道:“回陛下,之前臣得了陛下聖訓,方知為官當心系萬民。”

“此次聽聞數郡百姓受災,良田家園被淹毀,近百萬百姓成為流民!臣心鬱郁,焦如火燒,無一刻不在擔心受災百姓的性命。”

“值此憂患之際,臣願代陛下出使災地,領賑災之重任,弘陛下憫萬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