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源心下一驚,趕忙沉下心神試圖控制體內靈氣,卻沒有絲毫作用,靈氣猶如決堤之水持續被開天筆汲取,那種感覺,彷彿身上氣力就要被抽乾一般。

紀源試圖開口詢問柳青源怎麼回事,可剛看小樹人一眼,眼前場景瞬間變換,身上靈氣湧動戛然而止。

眼前,一方山水廣闊的寂靜天地,當中矗立著一座鐵質牢籠,籠中又有諸多鐵桿隔出無數個小籠。放眼望去,牢籠之大千萬里,高聳入雲,而紀源就在這大牢籠最中心的一處高臺之上。

“哈哈哈哈......又換人了,上次那個還勉強算是蘊靈境界,這次更慘,連門檻都沒踩著!”聲音稍頓“咦,竟然溫養出了器靈,這等境界不該有啊,奇了怪哉!”

一陣狂笑響徹天地,其聲如雷,震耳欲聾。

紀源循著聲音望去,距離自己僅有數十里遠的那處小籠中,一道黑影於內上下竄動。只是窮極目力,還是未能看清其中身影到底是何物。

紀源正看得出神,又有一個聲音傳來。

“好了老五,三千年未見一個生人,可別將他嚇死了。”

聞得此言,那個笑聲戛然而止。紀源轉過頭看了一眼說話之人,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面相清明,卻是白髮蒼蒼。正於離著紀源最近的牢籠中側臥身子,雙眼一睜一閉,看起來有些戲謔之意。

紀源看得真切,那一身潔白長衫之下,一條雪白狐尾頂著衣袂上下浮動。一時間,有些失神。

白衣女子見了紀源神情,身子稍稍挪動,口中喃喃“我本想著睡個千萬年,來的還是那個傢伙。睡覺嘛,一刻也是睡,萬年也是睡,只要醒來時是他便好。只是如今換了個人,只怕他是真的死了吧。”

那人稍稍側目,眼睛睜得比先前大一些,隨口問道“少年郎,是也不是?”

紀源一臉茫然,白衣少女搖了搖頭,又將身子調整回先前的樣子,閉上雙目。

“罷了,我繼續睡了,你們幾個別打他主意,沒準這是他新收的徒弟來與我問安呢,那傢伙可能沒死,跟我玩呢。”

說話間,一股勁力於白色長衫中飄散出來,撞到紀源身上,卻化作無數白色靈氣湧入紀源周身。

紀源當即暗叫不好,趕忙內視一番,檢視身體各處關鍵竅穴。沒想到周身筋脈穴竅在白色靈氣下不斷漲開,緩緩拓展,卻沒有半點痛楚。而後的數息之內,先前因為開天筆汲取的八九成靈氣竟在瞬間恢復。

紀源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那股白色氣息沒有什麼惡意。

“出去吧,這不是你當前境界能來的地方。記得幫我向他問好哦!”

待紀源周身靈氣填滿,身形徒然消散於牢籠之中。

白衣女子繼續睡覺,身旁幾個籠中竊竊私語。

“二哥,老大又犯毛病了。”

“閉嘴,沒捱過打啊!”

“這都多少次了,進來一個放一個,先前那個陰神香火旺盛,大好的補品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學學你三哥四哥,把嘴巴管牢了!”

“可......哎呦喂,老大,我錯了!”

話到一半,一條白色狐尾憑空落在老五臉上,疼得他滿地翻滾。

“睡覺!”

四下寂靜,誰還敢再說半句。

紀源只覺得腦中一陣眩暈,又回到小帳之內,柳青源亦回過神來。

“哈哈,一語成讖,又一個好去處,作這器靈屬實不虧!我真是太有才了!”

紀源心中明白,先前所經歷的一切被柳青源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