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嗤笑一聲,“那你去找他呀,找我幹什麼。”

說著,她起身往外走去。

程心杳趕緊叫住了她,“你去哪?”她生怕自己一個沒看住,唐菀就要往沈執野懷裡撲。

“廁所,你要跟著?”

“不,不,不了。”

農村的旱廁,是程心杳的噩夢,讓她瞬間臉色煞白。

唐菀扯唇譏諷一笑,走了出去。

*

她扯謊說要上廁所,其實就是想出來透透氣。

點了煙,唐菀繞著她們住的房子轉了一圈兒。

一層的小平房,打理得很整齊。

普普通通的農家小院,家裡住著兩個年近八旬的老人,還有他們的三個孫女,現在很晚了,老人跟孩子們都睡了。

唐菀腳步走得很輕,不想吵醒他們。

院子邊兒上還有磚砌的圍牆,唐菀撐在上面閉著眼睛,感受著早春的夜風,呼吸著空氣裡的泥土清香,覺得自己的心在這一刻就像是一葉飄蕩在平靜無波湖面上的小舟,閒適,安靜。

在被接回沈家前,她跟母親生活的地方大環境跟這邊兒類似,西南邊陲的小村莊,入了夏,每夜都能枕著一片蛙聲入睡。

她正回憶著,耳邊忽然響起了低低腳步聲,睜眼就看到隔壁院子的籬笆後面立著一道身影。

高大。

沉穩。

白色的襯衫像是在黑夜裡點了一盞燈,將他的身子襯托得修長,袖口上卷,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也是明晃晃的,或許是腕錶在反光,看著那道光在黑暗裡一起一伏,唐菀知道那是沈執野在摸煙,點菸。

想了想,她從小院裡走出去,悄悄靠近籬笆,手指從籬笆縫裡伸過去,抓住了他點菸的手。

剛巧他摁下打火機,被一握,力不足,火石沒點燃火,卻撩起了火星子。

就像過年時小孩玩耍的許願棒,火星垂落之下,唐菀看到了沈執野的臉,淡若皎月,掀眸看向她的一雙瞳眸黑白分明,細碎的劉海被夜風撩起蕩在眼前,如點點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