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舉動,華未央輕輕嘆了口氣,道:"你想問什麼?"

言宴輕抬目光,道:"其實華姑娘知道我想要問什麼。"

華未央微笑道:

"可我曾答應他們,不會說出這個秘密。你知道,我一定會信守諾言。"

聞言,言宴的嘴角卻露出一絲輕微的笑意。

他道:"我知道。所以華姑娘不必說,也不用回應。只需聽我說,就好。"

"在前輩的故事中,秦連夫婦雖捨身取義,為兩家換得了近二十年的平靜,但有一個人卻在話語之間消失了。"

言宴為自己也斟了一杯酒,緩緩道:

"那是一個仍在襁褓中的嬰兒。”

我想那對夫婦之所以能夠將華蘊郡主支開,定然是因為他們將孩子託付給了當時唯一能夠信任的人,也就是華蘊郡主。"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華蘊郡主中途離開,是為將孩子交到曾在鳳凰山莊協助他夫婦逃脫的那個人的手上。”

“所以這孩子非但沒有過經歷那場劫難,反而還活得很好,並且如今,他已經十八歲了。"

言宴凝視著華未央,看著那人臉上平靜、溫和,但沒有絲毫波動的笑容,繼續道:

"他是個男孩兒。雖說被人收養,但這孩子的養父母待他卻很好,甚至願意讓他繼承所有的家產。”

“因此他至今都不知道他們其實並非自己的親生父母。"

言宴抬手舉杯,道:"想來前輩今日已經見過那孩子長大後的樣子了。"

華未央目光流轉,舉杯笑道:"哦?"

言宴道:"他便是今日來秦州辦事的齊王世子,蘇子澈。"

翌日,清晨。

當陽光從東方穿過窗欞,將鏤花窗影映在紫檀雲紋的書案上時,言宴才放下手中的筆。

他令在外守夜的侍從開了門,放諸位總管、執事等人進屋,以安排大鏢局近日的諸般事宜。

因他連續外出三天,等積累的事情全部處理吩咐完畢。

已過了辰正時分。

想到昨夜已與華未央約好上午同去,言宴起身從花廳的擱架上取來一瓶佳釀,出後門沿遊廊往"重月閣"去。

剛入院門,就見黃金炎龍正端著幾樣小菜從南面廚房出來,招呼他道:

"言公子來了,是要找小主人?"

言宴點頭道:"昨日華姑娘回得晚,是剛起身?"

"早起了,"黃金炎龍向西邊廂房努嘴,示意道,"在白澤先生那邊兒呢。"

言宴微微一愣,道:"華姑娘是不是……"

黃金炎龍自然明白他的未盡之意,笑道:

"要不然呢,他們總不能大清早的空著肚子把酒言歡吧,這也不是兩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