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態度馬上就變得和善起來,道:“原來是梁郡公當面,方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李孝逸神色這才稍稍好轉,道:“不敢當,俟斤才是真正讓人驚訝。”

咄摩支知道他是在說細作的事情,就解釋道:“梁郡公誤會了,此事實非我故意為之……”

確實不是他故意派間諜去刺探情報的。

草原荒漠物資貴乏,即便是王族酋長,生活水平也就那樣。

他們迫切需要中原的各種物資,來滿足他們的物資享受。

當聽說唐人在緩衝地帶開了一家榷場,薛延陀很多人都動了心,派遣自家的親信來交換物資。

只是這種事情不能大張旗鼓,雖然薛延陀沒有禁止貴族享樂,卻也並不是很支援。

你稍稍弄一點自己享受就行了,要是搞的太過分,夷男就會出面制止甚至處罰。

所以這種時候,那些貴人就會找一些有關係,但又不是很親近的人出面做這件事情。

既把事情辦了又不引人注意,真出了問題,直接捨棄也不心疼。

咄摩支自然也不例外,他找了一個不是很受寵的小妾的弟弟來做此事。

這個小舅子平時遊手好閒,但腦子都比較靈活,會來事兒。

幹這個活兒可以說是歪打正著,做的竟然還不錯。

不過這樣的人往往也會沾染上說大話的毛病,這位小舅子就是如此。

在他嘴裡,自家就是薛延陀落魄貴族什麼什麼的,但關係網還在,能打聽到許多機密訊息。

並且還拿出了一些從他姐姐那裡聽到的,薛延陀內部不算秘密的一些小事情。

通俗點說,就是薛延陀高層的一些八卦。

可越是這樣的訊息,大家就越感興趣,沒多久整個榷場大部分人都知道有他這一號人物。

恰好碰上李孝逸無色細作,於是……

後面的事情就無需多說。

一想到自己竟然主動往陷阱裡跳,李孝逸就一陣羞愧,傷口再次隱隱作痛。

然而這還沒完,咄摩支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又說出了一件事情。

只是這件事情的真相,讓李孝逸恨不得用腳在地上摳出一個永安宮來。

“梁郡公可還記得一個叫吉勻多的人?”

李孝逸略一回想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了,一個薛延陀人,被他收買之後回去打探訊息,結果從此杳無音訊。

“難道他也是你的人?”

咄摩支搖頭道:“不,他是拔灼的人。”

李孝逸只覺渾身冰涼,自己釣魚反被釣就算了,竟然還被釣了兩次。

不過比起這些丟臉,他更擔心的是那個人去哪了。

“既如此,為何他再未出現?這麼好的刺探大唐情報的機會,他們竟然就這樣放過?”

咄摩支露出一絲微笑道:“不是他們放過這次機會,而是沒有這樣的機會。”

“得知此事後我就及時派人扮成馬匪,把吉勻多和他的手下全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