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對方直接點名華武大驚,心中已然明白他們的計劃暴露了。

可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咄摩支又是如何知道他們的計劃的?

張斌嚥了口唾沫,緊張的道:“隊長,現在怎麼辦?”

華武臉色陰晴不定,過了好一會兒才深吸口氣,道:“派人去稟告校尉,就說我們的計劃暴露了。”

“你帶一隊人在這裡候著,我去見咄摩支,看看他到底有何打算。”

“若我無事一切好說,若我不幸遭了毒手,你馬上就帶人回去把情報告訴都尉。”

張斌大驚,道:“萬萬不可啊,他們肯定沒安好心……”

華武打斷他說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我們走到這裡都沒有遇到包圍?”

張斌也疑惑不已:“這……為什麼?”

華武說道:“因為咄摩支很可能和夷男並不一條心,他並沒有把我們的計劃告訴別人。”

張斌畢竟也是讀過書學過兵法的,馬上就說道:“他想借刀殺人弄死夷男?”

華武點點頭道:“咄摩支是夷男的侄子,按照草原的習俗,他也是有資格繼承可汗之位的。”

“我聽王都尉說過,去年夷男請聖人冊封他的庶長子和嫡長子為小汗,也就是說他一次性設立了兩個繼承人。”

“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在死後把薛延陀一分為二,分別交給這兩個兒子統帥。”

張斌畢竟身份比較低,對這件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驚訝的道:“夷男是怎麼想的?這不是取禍之道嗎?”

華武說道:“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事實就是如此。”

“可是草原人施行的是部落酋長制度,每個部落都是一個獨立的小國。”

“夷男此舉根本就沒有把這些酋長放在眼裡,你要是這些酋長,你會怎麼辦?”

張斌脫口而出道:“當然是誰給的好處多,我就聽誰的,左右逢源。”

華武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這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就沒有想過自立?”

張斌有些傻眼,道:“啊?自立?他們不會聽我的啊。”

華武耐心解釋道:“在中原當然不行,可在草原以強者為尊,且他們的王族都有血緣關係,只要實力強誰都能當可汗。”

“方才我說過,咄摩支是夷男的侄子,也是有這個資格的。”

“而且他的繼承順位,也只比夷男的庶長子和嫡長子差了一些,只要把這三個人弄死……”

“甚至只要把夷男弄死,他都有機會成為可汗。”

張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隊長你真是太聰明瞭,還沒見到人呢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華武眼中閃過一抹自得之意,不過人卻還保持著清醒,道:

“一切都只是猜測,但如果是真的,一個潑天大功就在眼前。你說,換成你要不要賭這一把?”

張斌毫不猶豫的道:“賭,我爛命一條死就死了,若真能立下這個首功,那將是光耀門楣恩蔭子孫啊。”

華武說道:“所以我必須要去,你留守在這裡伺機而動。”

張斌不在阻攔,道:“好,隊長你要小心。”

那邊咄摩支接連喊了幾聲,見始終無人出來,就有些不悅的道:

“怎麼?難道諸位認為我咄摩支不配和你們說話嗎?”

華武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且事情已經和張斌說好,也沒什麼好耽誤的了。

於是就故意大笑道:“哈哈……成大事者無不小心謹慎,俟斤太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