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在草原是最忌諱行軍的時候,一來草木凋零戰馬缺少食物,二來天寒地凍非戰鬥減員太多。

但今天就有這麼一支軍隊,偏偏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長途行軍,他們正是千騎。

天氣太冷,一張嘴就會被灌滿寒風,所以也沒什麼人說話,大家就這樣安靜的行走。

“快看城池。”突然有人指著前方大喊道。

眾人遙望,前方果然出現了一座城池的輪廓,人群頓時就和炸了鍋一般歡呼起來。

李孝恭使勁兒裹了裹身上的狼皮大衣,露出一絲輕鬆之意,道:

“特釀的,定襄城終於到了,老子要找十個女人給我暖被窩。”

王方翼也笑道:“冬日急行軍太難了,不過還好兄弟們都堅持了下來。”

李孝逸說道:“你看看兄弟們穿的什麼,怎麼可能堅持不下來。”

清一色的狼皮大衣、手套、帽子、臉罩、靴子,都是他們在原來的駐地殺狼獲得的,找當地百姓縫製。

裡面穿的都是羊皮的襖、褲,還有毛衣什麼的。

怕把馬凍傷了,甚至給馬匹準備都有羊皮衣服。

當然,這也得益於他們行軍速度並不快,都是任由戰馬自然行走。

即便如此,在冬日行軍也太難,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磨鍊。

王方翼感慨的道:“我現在愈發佩服衛國公了,當年他是如何在這種環境下急行軍突襲頡利大帳,還大獲全勝的。”

李孝逸笑道:“羨慕嗎?”

王方翼反問道:“你不羨慕嗎?”

李孝逸乾脆的道:“羨慕,那個軍人不羨慕這樣的戰果。”

“三千人突襲東突厥王帳並大獲全勝,一舉奠定對強敵的勝勢,載入史冊啊。”

王方翼大笑道:“哈哈,羨慕也沒用,誰讓你我沒有生在那個時代。”

“不過也不是沒有效彷的機會,草原又有惡狼,等哪天你可以率軍突襲夷男的王帳,不讓衛國公專美於前。”

李孝逸斜睨道:“我去你能跑得了?不過真希望來這麼一下子,咱們兄弟也能載入史冊了。”

然後他字正腔圓繪聲繪色的道:“貞觀某年某月某日,李孝逸、王方翼率千騎夜襲真珠夷男可汗王帳,大破之。”

王方翼也向往的道:“若有這麼一天,死而無怨也。”

隊伍裡不少人也在討論這個問題,畢竟他們特意請願調到定襄城這裡,不就是為了這一戰嗎。

華武悄悄摸的來到敬恆言旁邊,問道:“校尉,你說薛延陀人真的會打過來嗎?”

敬恆言瞪了他一眼,道:“這事兒你問我,我問誰去啊。我又不是夷男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

華武嘿嘿笑道:“您和兩位都尉都熟,知道的訊息肯定比我們多,就給兄弟們透漏幾句唄。”

周圍的人也頓時豎起了耳朵。

敬恆言想了想,道:“這事兒也不算什麼秘密,我就給你們嘮叨兩句。”

眾人紛紛讚道:“哎呀,校尉果然夠兄弟。”

敬恆言沒好氣的道:“少給我拍馬屁……聖人體諒東突厥降部,就把他們安置在漠南老家這邊定居。”

“只是薛延陀和東突厥是世仇,且他們也在給予漠南之地,自然不願意見到這種情況。”

“薛延陀的軍隊一直在騷擾劫掠東突厥邊境牧民,懷化郡王(李思摩)數次向朝廷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