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緣分 第十四節 影殺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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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節
李雲濤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令人滿足的一餐了,不僅僅因為那蘑菇濃湯充滿了異域風味,更多還來自於這是新鮮出鍋的熱食。
雖然吃冷食也不會對他的健康有多麼大的影響,但這麼多年養成的生活習慣造就了他不吃熱的就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打從跟著宋廷煜出來,他就沒吃過一頓熱的,更別說還是有湯汁的食物,那種精神和味蕾上無法被滿足的雙重失落感隨著時間疊加增長,不知不覺間已經在他心裡啃噬出巨大的空洞。
將木碗還回去之後,見對方不再搭理自己,李雲濤便退回樹林中與營地保持百米左右距離,找到一棵刻了記號的樹。
這棵樹有接近他腰肢粗細,但並不高,樹冠地茂密程度只能勉強遮住天空裡灑下的陽光,偶爾來一陣風它跟著搖擺,地面上樹冠投下的影子裡就會多出許多耀眼的‘殘雪’。
樹皮表面紋理細緻緊實,最外層甚至隱隱有些油亮。它雙手扣住樹幹,腳下發力往上一蹬,身體蜷縮起來,儘量讓雙腿接近手保住的位置,待雙腿夾緊樹幹之後他再伸展身體,舒展手臂去扣住更上面的樹幹。如此迴圈往復幾次,他就已經來到了樹冠位置,這裡距離地面也就三米多高,他的揹包和其他隨身攜帶品被巧妙卡在這裡的樹杈上,不仔細看從地面上很難發現它們。
取了揹包和攜帶品,李雲濤伸展雙腿從樹杈上挑落地面。爬樹他不行,跳下來卻沒什麼問題。
砰!的一聲,他就如一顆砸在地上的時候,腳下混合了草葉和枯枝的泥土地面微微下陷,細微的塵土則被衝擊力拍打著騰起到空中,又被隨後而來的勁風吹得四散開去。
“運氣還是不錯的,剛從那鬼地方出來就能遇上人,不過他們看著不像東煌國人,儘管都是黃面板,黑頭髮或褐色頭髮以及黑色或褐色的眼瞳,但他們的五官明顯更立體一些,鼻樑比較高,眼眶的凹陷也比小吉鎮那邊更多。”
“先跟著他們走一段,看看能不能遇到城鎮。他們看著倒不像是壞人。唉~剛才就該放下面子接受他的邀請,這麼一來之後很多事都好辦很多。”
李雲濤懊惱的發出一聲嗚喑,用力抓了抓雞窩一樣雜亂的頭髮,從因為長時間沒有清洗而附著了大量頭油、汗漬和汙垢進而粘成一撮一撮的頭髮叢裡,揪出十來根油得發亮的黑色髮絲。
“但是,我身上味道一定很大,真過去的話會肯定被嫌棄。到時候豈不是要丟死人了。還是趕緊路過有水的地方洗個澡就好了。”
他抬起右臂,嗅了嗅胳膊上的衣服,衣服上有一片沾染了汙漬的部分,那味道盡管已經被自己自動遮蔽掉了很大一部分,仍讓他不由自主蹙起眉頭。
“也不知道洗不洗得掉,該死的沙道蛆,味道也太沖了。”
他拎起掛在腰畔的水囊,搖了搖,隱約還能感覺到一點殘留,但那個量只能說還剩點底子的程度。
“如果葫蘆沒裂就好了。”他嘆了口氣。在隧道里的時光,他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走出去,吃飯喝水都壓縮到最低需求線上,即便是這樣,從那沙道蛆洞裡出來,水的存量也已經到達危險線。饢餅倒是還剩半長,這玩意兒不僅量足而且頂餓,就是太硬了不好啃,費腮幫子和牙。
既然已經白天,不如趁機打點獵物改善一下中午的伙食。
李雲濤望著已經大亮的天色,左右無事,又蹭了頓免費的早餐,原本睏乏的身體就好像吸了水的海綿,再次支稜了起來。不趁著體力還不錯的時候未雨綢繆,自己就是真的傻。
況且自己五感除了視力,其他四感都已經強化,抓點小獵物問題不大,只是看著身後稀疏的樹林,他覺得可能這裡不會有太多獵物給自己收穫。
端起弩機李雲濤集中精神運足耳力和嗅覺,走近樹林中。林中一絲絲風吹草動此時都逃不過他的感官,哪怕眼睛沒看清楚,嗅覺和聽覺配合,也能先一步發現目標。
林子裡的植被雖不如和茂盛,但生活在這裡的生物也更懂得如何隱藏自身。
藏在樹枝背後,鱗片褐色生著黑色花紋的小蛇悄悄探出頭,它剛張嘴吐出信子,就被他一工兵鏟砍掉蛇頭,而後順手用麻繩綁了掛在腰帶上。
一隻和枯葉同色的鞋子被腳步聲驚動,自隱藏的倒伏餘地的枯樹枝幹下鑽了出來,它長牙五爪的豎著尾巴擎起前螯迎向那個在它看來只能仰望的巨大敵人,結果帶著鮮豔紅色的尾巴還沒來得及刺穿敵人的面板,自己就被一把從天而降的鐵鍬拍成了餅子。
一小時後,李雲濤腰上掛著兩隻頭似老鼠後腿和尾巴像尾巴的大型齧齒類生物和那條蛇走了出來,他遠遠瞄了一眼林子另一邊,卻發現老米格他們之前露營的營地已經人去樓空。
“臥槽?這是把我當瘟神一樣躲著麼?不至於吧。”李雲濤趕緊邁開腳步跑到營地位置,中央的營火已經被填埋,就連圍成營火的石頭都被零散的丟進了旁邊的灌木叢。
地面上雜亂的腳步和車轍印子,牲口的蹄印清晰可辨。離開的方向上則只有車轍印和駱駝的蹄印。
路上留下的車轍引並不深,顯然他們攜帶的貨物不多。
李雲濤收起觸控車轍的手指,站起來往前方看了看,他們離去的方向並沒有向著綠植更多的西方,而是筆直往北面。
這條路上只有幾道車轍,看樣子走的人也就那三個大鬍子一家商隊。
他不明白是為什麼,但決定還是跟上去。畢竟往西面樹林方向望去,回想之前自己進樹林裡狩獵,就連供人砍柴或是採摘野果的小路都沒有,顯然樹林那邊平時根本不會有人去。
要不然那倆‘大號兔鼠’也不會那麼傻,自己都摸到跟前了,才想起來跑。
“唉,終究還是要靠你,俺的十一路。”李雲濤搖著頭把工兵鏟別回後腰的卡扣上,體內靈氣按著多日鍛鍊形成的習慣往雙腿經脈中匯流,腳下微微一蹬,揹著幾十斤行李的身體便如空負般輕盈的竄出一米,第二步落下,啪!腳底踏出的起浪捲起一圈灰塵,腳尖在地面上一點一蹬一收,鞋底帶起幾塊碎土,人則藉著這一步的力量竄出兩米,趁著這一步前衝騰空,他微曲身體讓上身前傾,重心都向前方偏移。
第三步落下,砰!地面濺起許多石塊和泥土碎屑,氣浪吹起的灰塵擴散出去更遠。
他整個人就宛如竄起在空中的投石器甩出的石彈,衣服和空氣碰撞,抖動出低沉的‘嗚~’聲。
當第四步落下時,他已和上一步的落點相隔五米。接下來他就保持著五米一步的幅度,不斷砰砰的踩踏著地面前進。
這種肆意釋放自己力量的奔跑,迎面拍打在臉頰上的風,竟然意外讓人感覺還挺不錯。
沿著車轍往前趕了不足一刻鐘,道路逐漸上行,在攀上一座微微隆起的土丘之後,一條自荒漠沙丘方向延申出來的道路彎彎曲曲通往另一邊植被逐漸豐滿的土地,自東向西橫陳於小丘另一面,最後消失在遠方一小片已經被綠色完全鋪滿的坡道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