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制定離間計(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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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秉鉞看著她的小臉,心裡有些後悔,在家裡,她再調皮搗蛋,犯下大錯,家裡人也是捨不得打她的,最多罰她扎馬步或者去抄書。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便又罵道:“叫你拿便拿出來,怎麼,想軍法從事?” 衛泱泱抬起頭,倔強的看著她哥哥:“打仗時說我是女孩,有了軍功也沒資格做官,怎麼這會兒卻要拿軍法來治我?”
衛秉鉞道:“好啊,衛泱泱,你長本事了,我先叫人打你二十軍棍,看看你還嘴硬?”
申明煌勸道:“衛將軍,先彆著急。” 他看著衛泱泱:“你別生你兄長的氣,這事是被我知道了,還不打緊,要是傳出去,衛家長女裡應外賊,你可知道,是多大的事?”
他見衛泱泱不做聲,又繼續嚇唬她:“這和起兵謀反,是同樣的大罪!謀反你總知道吧?誅九族!你衛家上下,甚至你祖母、母親、嫂子、侄媳的孃家,也全都要殺!這你可想好了,要不要把信拿出來?”
衛泱泱低頭咬著下唇,想了想,顯然是被他嚇住了,說道:“我拿出來,可是,如果沒問題,你們必須還給我。” 申明煌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衛泱泱便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竹筒,從裡面拿出一封捲起來的書信。不服氣的說:“殿下看得懂海斯文字?要不要我翻譯給殿下聽啊?”
申明煌看了看信,問道:“這信上寫的是他幾時來的,還問你是否安好,對吧?”衛泱泱沒想到申明煌連海斯文都認識,一時愣住了。申明煌繼續將信看完:“沒什麼問題,你再寫封回信,約他十天後,到這裡來。”說著,他的手指了指地圖上,一個叫做松浦碼頭的地方。
衛泱泱抬起頭:“殿下要殺他?” 申明煌說:“不,他是你朋友,我向你保證,留他一條性命。” 他見衛泱泱不出聲,又道:“我只需要你將他約來這裡,這地方你也看到了,靠著海,四處是沙灘,並沒有可以埋伏的地方。你和他見一面,我便派人將他送走,如何?”
衛泱泱聽他這樣說,終於點了點頭,坐在衛秉鉞旁邊,準備寫回信。衛秉鉞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小石榴,我記得得腮波雪蝶的大兒子是你的朋友,那你還記不記得,他是怎麼死的?”
衛泱泱聽他這麼問,臉色瞬間轉紅,顯然是處在非常氣憤的情緒當中,她道:“自然知道,他是被敦不脫殺死的!”她此言一出,衛秉鉞大驚:“你是說敦不脫殺了他?”
衛泱泱用力點點頭:“對!我看的一清二楚,不會記錯!” 然後便帶著恨意,將腮波一葦的死因講了一遍。
申明煌道:“好,你先退下吧,回你哥哥的帳中去寫回信。” 等她出了門,申明煌問:“衛將軍,這腮波雪蝶的兒子已死,那這和你妹子寫信的人,又是誰?” 衛秉鉞解釋說:“腮波雪蝶一共有兩個兒子,死在水魔大營裡的,是大兒子,腮波一葦;但現在寫信的,卻是他的二兒子,腮波一帆。”
申明煌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彷佛在問:人家一共就兩個兒子,怎麼都認識你妹妹?衛秉鉞看出他的意思,急忙解釋說:“殿下,北境四國人,平常也是和咱們大陽通商的。那腮波雪蝶喜歡咱們中原文化,所以他兩個兒子從小便是讀聖賢書長大的,都不會武功,而且脾氣秉性也都和他不同。二兒子一直在碧波城中生活,所以我妹妹和他認識。”
申明煌點點頭,雖然幾國一直有戰事,但四國人裡面不參與戰事的人,在大陽生活,是被允許的,這一點他也知道。他開口道:“衛將軍,現在咱們知道了腮波一葦是被敦不脫殺死的,而敦不脫又是託不經的親哥哥。那,我倒有了新的主意。咱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引發腮波雪蝶和託不經的互相猜忌。”
衛秉鉞問:“咱們將這個訊息放給腮波雪蝶?” 申明煌搖搖頭:“不,是放給託不經,讓他以為腮波雪蝶知道了他兒子是被水魔人所害,但腮波雪蝶其實並不知道。這樣,託不經便不會再信任腮波雪蝶了,畢竟兩家有仇。”
衛秉鉞想了想,開口補充:“敦不脫殺了腮波一葦,自然守口如瓶,不會對外人說起他的死因,而現在敦不脫已死,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妹妹一人。我們為何不放話給託不經,讓他認為:腮波雪蝶已經知道,他兒子是被託不經殺死的。反正他絕對不敢去向腮波雪蝶核實,對方收到的到底是什麼訊息。但其實對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聽完他的辦法,申明煌驚訝極了,如果此前他還對衛秉鉞能坐穩衛家藍營旗主的事情有所懷疑,現在,他一點也不懷疑了,他甚至相信,只要衛秉鉞不戰死,第八代衛家總兵的位置,一定是他的。申明煌稱讚道:“好主意,這樣一來,託不經會認為,腮波雪蝶和他是死仇。那以後,會對腮波雪蝶處處防備,只要兩人有了嫌隙,那便好說了。我們只要再推波助瀾,消滅肖刁兒之後,他倆一定反目!讓他們自相殘殺,不比我們親自打,來的輕鬆嗎?”
既然確定了要消滅的目標,接下來的事,自然就是衛秉鉞最熟悉的了,他說:“我妹妹寫信引腮波一帆前來,那地方無法埋伏人,毫無危險。腮波雪蝶一定會趁此機會,跟來探個虛實。我們可以在那裡埋上火雷,搞個突然襲擊。這火雷是新火器,我們在海西只對敦不脫時用過,那腮波雪蝶沒見過火雷,突然爆炸,就算炸不死他,定然嚇他一跳,讓他對我們在姑蘇的兵力搞不清楚。” 等他們二人談完計劃,衛秉鉞回到自己帳內,衛泱泱便將寫好的書信交給他。
第二天,兄妹二人仍要坐船前往軍營,衛泱泱說自己忘了帶刀,讓衛秉鉞先去小船上等她。待她返回屋內,再出門時,申明煌已經站在了個個水榭的門口。她向對方行禮。申明煌看著她右臉還是紅腫,心想:這衛秉鉞可真下得去手啊。
他開口道:“你想找人傳遞書信,是不是?” 衛泱泱連忙搖搖頭:“不是。”申明煌笑了笑:“我知道,你另外寫了一封信,給那個人。這整個姑蘇城,只有我有辦法將你的信傳到海盜那裡,你若信我,便將信交給我。”衛泱泱抬頭看看他。申明煌道:“你若不找我,別無他法,所以,你只能信我。你放心,我不會看的,我對女人向情郎表達思念之情的東西,沒有興趣。”
衛泱泱忙否定:“那不是我情郎。只是朋友。”說完她重重咬了咬下唇,考慮著申明煌是否值得信任,她想了片刻,做了決定,從懷裡掏出自己新寫的信,放在申明煌手裡。然後行了禮,扭頭就走。
申明煌有些詫異,她說,不是情郎。既然不是情郎,為何寧願冒險,也要和他私下聯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