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音,身後一眾奴僕魚貫而入,手中紛紛抱著大紅色盒子。一眼掃過去,粗略有十多個。

許恣驚住了,別過頭看向身邊的人,卻見他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連手中摺扇都忘記搖了。

這怎麼這麼多?!

他分陰只准備了三件東西,這多出來的這些是怎麼回事?!

他心中的疑惑亦是許恣心中的疑惑,只聽後者聲音婉轉,遲疑不定道:“這些……都是給我的?”

舒展下意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沒道理啊,不得他的吩咐,何人會為他增添這麼多東西?

他這兒正想著呢,冷不丁就聽見後頭有聲音傳來了——

“正是。小兒不懂事,這些日子衝撞了姑娘。為表歉意,他特意準備了這些,為姑娘賠禮道歉,還望姑娘海涵。”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許恣抬眼望去,只見其嘴角含笑,眸光藹然。頭上步搖一步一晃,令人無法忽視她的氣質。雙手交叉置於腹前更是閨莊中距。深紅色的裙衫著身,端的是不俗之氣。

來人正是舒展與舒嫿的母親,舒尉氏。

許恣連忙放下手中物品,規規矩矩向她行了個晚輩禮:“見過夫人。”

前段時間舒尉氏不在府中,許恣來的時候她正好去寺裡祈福,因此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舒尉氏。

舒尉氏笑意不變,抬手虛扶一番:“許姑娘真是折煞我了,何須多禮?姑娘快快請起。”

她是個商賈之妻,而許恣確是御史大夫家的閨女。也得虧許恣行的是晚輩禮,不然她還真是不能受她一拜。

許恣順勢而起,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帕:“夫人叫我的小字盡歡便是。”

她忽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來,舒展被嚇了一跳,拍了拍胸脯,滿臉心有餘悸道:“娘,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

舒尉氏端莊的地對他笑了笑,卻笑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自小到大,每次他娘對他露出這種笑容,準沒什麼好事兒。

只聽舒尉氏拉過許恣的手,笑著拍了拍:“好孩子。都怪子翔通知我通知得太晚,要是知道這麼乖的丫頭在府裡,說什麼我也是要快些回來的。”

許恣附和地傻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舒尉氏自然而然地轉了話鋒,指著身後這些奴僕道:“這些都是子翔為你準備的東西,你待會兒一併帶去,也算是對這段時間的照顧不周,做個補償吧。快,擱在桌上,等會兒給盡歡裝馬車裡。”

她剛說完,下人們都將手中禮盒小心地放在了院裡的石桌上。一層一層,分了七八沓,摞起來竟比她還高了半個頭。

許恣僅僅只是掃了一眼開啟的那個,就看見了滿滿一盒子夜陰珠。

許大夫品階不低,卻是個閒官。又不是個上進的,俸祿即便是不低,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雖然許府中人皆衣食無憂,可許恣活了十五六年了,至今也未曾見過這麼多夜陰珠。

不愧是京城第一商賈,果真財大氣粗,壕無人性。許恣猛吸一口冷氣,暗自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