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仵作的話語略帶深意,似乎意有所指。他嘴角帶著隱約的笑意,宛若警告。

近香移道:“仵作先生不也還沒離開麼?若說危險,你應當是最危險的那一個才是。身為男子,卻這樣明目張膽地行走在煙波城中。

“你不是修行之人,若是被無頭將軍發現,你性命堪憂啊。”

她還記著前日許仵作冒犯的仇,這會兒說話自然也不客氣。

許仵作不在意地笑了笑:“人嘛,總歸是要死的。生死之事,我早已看淡。況且勾白莊尚有要事處理,自然是不能隨意離開的。”

近香移好奇一問:“哦?死者都已下葬,仵作先生還有什麼要事?”

許仵作的表情冷了下來。他道:“這是在下的私事,無需向你彙報。幾位若是無事,就請離開罷。天黑之後的煙波城,可不安全。”

如此明顯的驅趕,近香移等人也不好再留著不走了。

玉玄熾率先往來時的路上走,留下一句:“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先行離開。還請仵作先生多多保重。”

許仵作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

近香移回頭看他一眼,見到對方虛偽的笑容,不由得輕嗤一聲:“真難搞。”

等走得遠一些了,近香移便推了推玉玄熾:“我們真走啊?”

素心鈴緊跟著說:“師尊應當是另有打算罷?”

玉玄熾帶著她們繞開了大路,轉而入了森林小徑。小徑地方隱蔽,透過樹林間的縫隙,可以看到勾白莊的內部情況。

而且這裡離山莊的後門很近,想要進入山莊,簡直易如反掌。

玉玄熾道:“許仵作的態度有異。看上去,他並不想我們留在勾白莊,更甚至,他不想我們留在煙波城。”

他分析道:“從他堅定地否認無頭將軍的由來時,他便對我等表現得十分抗拒。一是不願將照看屍體的細節告知,二是對我們言語警告。

“既如此,我們不如暗中查探,或許能查出他因何如此。”

近香移“咦”了一聲,問道:“他什麼時候對我們言語警告了?”她怎麼不知道?

素心鈴解釋道:“在我們第一次見到許仵作的時候,他便曾言,要我們儘快離開煙波城,否則死無葬身之所。包括剛才,他也警告,等天黑之後,我們會有麻煩。”

近香移滿臉寫著茫然:“啊?他只是單純地勸諫幾句,那樣也算警告嗎?”

她仔細回想許仵作說那些話時的表情,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他的態度好像確實有點奇怪。

罷了,人情世故方面,她確實不太明白。

尤其是對方還是人族。

她一棵樹,怎麼能明白人族在想什麼。

近香移索性不想了,道:“我之前就覺得他這個人怪怪的,今天必要抓住他的把柄!”

說話間,那邊許仵作踱著步伐,回到了勾白莊。

他在靈堂前的小院中站了一會兒,而後忽然暴起!他尖叫著嚎叫一聲,抓起花圈就往地上砸!

不僅如此,他還拿了柴刀,在院子中左砍右劈,完全是一副瘋魔的狀態!

近香移看呆了:“他、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