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悍匪全都是刀頭上舔血的亡命之徒,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若是被他們發現還躺在襁褓之中的小紀成,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慘事,一想到這裡,紀卿年整顆心都懸了起來,她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一片了。

紀卿年飛快的朝著醫館之中跑去,而葉寒洲與秦南嶺則是緊緊的跟在紀卿年的身後,他們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葉寒洲,此刻心中頗為自責,他暗自怪自己剛才太過大意了,只知道上陣殺敵,卻沒有仔細主意那群悍匪的動向。

若是小紀成出了什麼事情,就算紀卿年不怪他什麼,他也會自責一輩子的。

三人很快便衝到了醫館裡邊兒去,紀卿年帶著兩人直接朝著小紀成所在的房間趕過去,至於明隱,則是被她暫時忘在了腦後。

紀卿年倒並不是多麼擔心明隱的安危,她對自己的丈夫有信心,不相信明隱會那麼容易就被幾個混進來的雜魚給傷到。

紀卿年衝到小紀成所在的那間房間之前,而後一眼就看到了門栓之上那已經斷裂成兩截的鎖鏈,她的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恐懼之色。

很顯然,門上的鎖鏈既然已經斷開了,那毫無疑問就是有人強行闖入進去了,小紀成所在的房間只有兩把鑰匙可以開啟,一把在紀卿年的身上,至於另外一把則是被明隱保管著,除此之外想要進這道門就只能夠強闖了。

“館主,站到我身後來,先別進去,我來探路。”

紀卿年抬腳就要踏進木門之中,可是卻被葉寒洲伸出手來攔住了她。

葉寒洲鏗鏘一聲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而後一步就邁進了房門之中,至於紀卿年和秦南嶺則是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也進了房門之中。

“小紀成不在了,屋裡沒有人。”

葉寒洲看著那空空蕩蕩的小床鋪,輕聲開口說道。

紀卿年聞言,眼眶一紅,差點兒就要哭出聲來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行將淚水憋了回去,而後衝著葉寒洲開口說道:“寒洲,現在咱們該怎麼辦,我求求你,一定不能讓我的孩子出事兒,他是我的一切了。”

葉寒洲凝視著紀卿年的眸子,而後在後者梨花帶雨的注視之下,他鄭重的點了點頭,同時伸出手來拍了拍紀卿年的肩膀,輕聲安慰道:“館主你放心吧,那幾個地老鼠此刻應該還在醫館裡邊兒,外面又有著衙門的人看守著,他們插翅難逃。”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怕的就是那些傢伙投鼠忌器,拿紀神醫的孩子當擋箭牌,那樣一來,咱們還真的沒有辦法將他們留下來了。”

秦南嶺在這時候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內心的隱憂,他剛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紀卿年此刻本來就擔心的要命,他卻一不小心雪上加霜。

葉寒洲偏過頭去淡淡的瞥了秦南嶺一眼,隨後同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開口道:“小紀成一定不會有事的,那群悍匪想要帶走他,必須要先問問我手中的劍同不同意,大不了到時候我自縛手腳,主動去做他們的人質,總之不可能讓他們將小紀成帶走的。”

就在這三人憂心忡忡的談論著事情的時候,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忽然從身旁的過道上傳了出來,葉寒洲最先察覺到這聲異響,他的眸子之中猛地綻放出了兩道寒芒,而後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步,堵在了過道的這一處出口前。

秦南嶺這時候也意識到了什麼,他轉過身去衝著眼眶通紅的紀卿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後他大步走到了葉寒洲的身旁,跟後者靜靜地等候著敵人的到來。

“有些奇怪,聽腳步聲應該只有一個人才對。”

葉寒洲皺著眉頭輕聲自語了一句,目光之中帶著一抹疑惑之色。

秦南嶺笑著看了他一眼,平靜的開口說道:“別管那麼多,先將他拿下再說吧。”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到了後來,葉寒洲和秦南嶺甚至都已經看到了從過道處折射出來的那道人影子。

葉寒洲冷冷一笑,而後向前邁出一步,猛地一劍朝前刺了過去。

秦南嶺站在原地沒有動,一旦葉寒洲失誤,他可以立刻上前補刀,絕不會讓來人有機會衝到紀卿年的身邊去。

葉寒洲的劍法很快,電光火石之間,他的劍刃便刺到了來人的身軀之上,只不過他的臉色卻有些難看。

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這一劍被來人用什麼東西給擋住了,這對於葉寒洲來說簡直是恥辱,他在暗,二敵人卻在明處,他連偷襲都沒能夠瞬間將敵人拿下,這很是有些不可思議。

昏暗的過道之中,明隱猛地頓住了腳步,他臉色略有些蒼白,心有餘悸地朝著自己的腹部位置看去,在那個地方,不知道從何時起多出了一柄泛著森森寒光的長劍,剛才若非是他反應足夠快,即時用身上的令牌擋住了這一劍,恐怕腰腹那裡就已經被貫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