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卿年聞言,狠狠地剮了明隱一眼,隨後伸手在其腰間用力擰了一下,疼的明隱呲牙咧嘴的,可就是不敢反抗。

小小的收拾了明隱一下之後,紀卿年便重新將目光落在了熟睡中的太后身上,隨後在明隱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她驀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柄三寸長的精緻小刀。

“阿年,你掏刀子出來做什麼。”

明隱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紀卿年手上握著的小刀,那閃爍著森森寒光的鋒銳刀鋒令得他背脊生寒,他以前從未親眼看過紀卿年給病人治病,所以自然不知道這種精鋼小刀其實是一種手術刀。

紀卿年看也不看明隱一眼,她的所有注意力此刻全都放在了眼前的太后身上,她的左手按住太后肚子上的某處部位,隨後右手握著手術刀毫不猶豫地劃了過去。

一道悽豔的血光飛濺而出,一旁的明隱駭的說不出話來,若不是他知道紀卿年的為人,恐怕都要以為紀卿年是專門前來刺殺太后的刺客了。

“在我動手術的過程中,你只管用眼睛看用耳朵聽就行了,至於嘴巴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閉上,任何雜音都會影響到我的操作,稍有不慎,太后或許就會如你想象中那樣魂歸黃泉了,到時候出了那等意外,咱們也得留下來給她老人家陪葬。”

紀卿年握著手術刀精準地在太后的軀體上划動著,似是感受到了自家丈夫的情緒起伏,她頭也不抬地開口說道。

明隱聽到紀卿年開口解釋了一番,他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眼中的驚疑之色也消減了不少。

“藥箱左側第三個夾層裡有一把剪子模樣的東西,你找找看,找到了趕緊把它遞給我。”

紀卿年神情專注的操作著手中的手術刀,同時嘴裡輕聲吩咐著明隱。

明隱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趕緊俯下身去,在紀卿年帶來的那口藥箱裡翻找了起來,按照紀卿年的指示,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柄形似剪子的東西,隨後他單手將其遞給了紀卿年。

紀卿年伸手接過那柄血管鉗,然後將其探入了太后體表的創口之中,隨後那些不斷流淌的血液竟然出現了停滯的趨勢,這一幕幕看的明隱嘖嘖稱奇,忍不住感嘆出聲。

紀卿年白了他一眼,隨後輕聲解釋道:“這東西長得像剪子,其實並不是用來修剪什麼東西的,在我以前的那個世界,這東西叫血管鉗,專門用來手術過程中給病人止血。”

明隱靜靜地傾聽著,良久之後,他撓了撓臉頰,訥訥地問道:“阿年你以前所在的那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呢,聽上去遠比咱們如今所在的這個世界光怪陸離,精彩萬分。”

紀卿年聽到這話卻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再接著說些什麼了,明隱見她似乎性質不高,當下也識趣地閉上了嘴巴,不再多問什麼了。

紀卿年繼續轉過頭去完成自己未完成的手術,她的技藝很是精湛嫻熟,只花了短短十多分鐘的時間,便找到了太后的肺腑上那處因為毒素感染而壞死的組織,在那之後,她手起刀落,乾淨利落地將一大塊兒壞死的組織給切割了下來。

“好俊的刀功,阿年你若是用手中這柄小刀去對敵,恐怕還真能取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明隱在一旁看的連連拍手稱讚,心中想的都還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便脫口而出了。

紀卿年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明隱一眼,隨後若有所思地開口問道:“你很希望自己的妻子去跟別人打打殺殺嗎,若你真有這般想法,那我回去之後便如你所願。”

明隱愣了愣,隨後趕緊擺手否決道:“阿年你在說什麼啊,我剛才就是那麼一提而已,你怎麼就當真了呢,而且你懸壺濟世本來就是一個手染鮮血的行當,若是再學一身殺敵本領,恐怕老天有眼會降下禍端的。”

說到這裡明隱頓了頓,隨後猶豫了一下方才補充說道:“葉寒洲那小子不就是這樣的嗎,自己分明是個醫者,可是殺起人來卻一點兒都不會手軟。”

紀卿年聽到這話,緩緩的轉過頭來盯著明隱,冷冷的開口道:“寒洲殺人是為了保護自己,生在這樣的亂世當中,若無一身保命的本領如何敢去行走天下,兼濟蒼生?善惡很多時候並無絕對,他殺人的時候你既然不在場,那就不要議論別人的是與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