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葉寒洲有些忍俊不禁,他偏過頭去,防止被楊程看到他臉上的笑容,他心中有些暗暗佩服明隱的厚臉皮,如此厚顏無恥的話被這傢伙說的理直氣壯,氣定神閒,彷彿真有那麼一回事兒似的。

“我教子無方,犬子最近犯了大錯,正在楊家祠堂面壁思過呢。”

楊程人老成精,如何會看不出明隱的虛情假意,不過對方既然做戲做到這個份兒上了,他也沒必要將對方拆穿,給別人臺階下的時候其實也是在給自己留後路,明隱在為人處事方面一向精明得緊。

“哦?楊公子犯了什麼大錯,竟然要到祖祠裡邊兒去面壁悔過。”

明隱端起桌上微涼的茶水喝了一口,隨後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開口問道,雖然他也料到楊程多半不會回答他。

果然,楊程聞言只是衝著明隱淡淡的笑了笑,用一種拒人千里的口氣說道:“這些家長裡短,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明隱展顏一笑,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輕聲道:“我懂我懂,在下也只是想要關心楊公子一下而已,既然是你們楊家的家事,那我這個外人就不過問了。”

楊程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目光忽然落到了站在明隱身旁一直一言不發的葉寒洲身上,想了想問道:“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明小子你旁邊這位應該就是解決掉上次那場瘟疫的葉神醫吧,果真是青年才俊,後生可畏。”

葉寒洲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老傢伙會忽然轉移話題,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不過對方既然已經主動打招呼了,那他葉寒洲自然也就不能再緘口不言了,怎麼也要回個禮才是。

“楊老先生過譽了,葉某可當不起神醫的美稱,上次的瘟疫是紀卿年神醫解決掉的,葉某隻不過是盡了一點兒微薄之力罷了,那份大功勞葉某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攬。”

葉寒洲衝著揚程微微躬身,而後緩緩地解釋了一番,將自己貶的一文不值,同時也將紀卿年抬得更高了,舉手投足之間,全是禮讓的風度。

楊程哈哈一笑,衝著葉寒洲投遞過去一道讚許的目光,他剛才那一番話是故意試探葉寒洲的,如果這小子直接堂而皇之接受誇讚,那麼楊程便會在心中認定葉寒洲成不了什麼氣候,之後也就不會再費心思去跟他攀談了。

“葉小兄弟你太謙虛了,紀神醫又不是三頭六臂,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面面俱到,不少事情都是你在幫著做吧,上次臥龍村瘟疫事件我還只聞你名,不見你人,今日一見,葉小兄弟果然丰神如玉,有醫中聖手之風。”

楊程和藹的望著葉寒洲,語氣溫和地送上一番吹捧的話語,這不過這一次他的語氣和神態都要顯得認真了許多,顯然是在朝著葉寒洲伸出楊家的橄欖枝。

葉寒洲委婉含蓄的笑著,他心中一片清明,根本就沒有被這個老狐狸的一番誇讚之語給矇蔽心智,同時他也清楚,楊程恐怕是在向他表達自己的善意,希望能夠拉攏他這個醫道高手。

一旁的明隱冷眼旁觀,對於楊程的腦子裡的想法他心知肚明。

楊家世代都是經營藥材生意的大戶,若是能夠拉攏醫術高明的葉寒洲到自己的家族中去,那麼無疑好處多多,而且凡人既食五穀雜糧,自然免不了生老病死,有一個醫道高手待在自己身邊,延年益壽定然不成問題,畢竟這世上有誰會嫌自己的命長呢?

“楊家主真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啊,只顧著和寒洲聊天,就把我這個大活人給冷落在一旁了。”

明隱長嘆一聲,頗為幽怨地看了楊程一眼,輕聲開口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楊程一張老臉直接就僵住了,一旁的葉寒洲則是嘴角抽動,似乎下一刻就會大笑出來。

看到二人的神情,明隱頓時有些疑惑:“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我說的話哪裡不對麼。”

葉寒洲伸出手來拍了拍明隱的肩膀,隨後將嘴巴湊到後者的耳邊輕聲解釋道:“明兄啊,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你說的那句話一般都是那些爭風吃醋的小妾最愛對自己的男人說的。”

明隱面色一僵,還不待他開口,葉寒洲便接著小聲問道:“明兄你該不會有那什麼斷袖之癖吧,你放心,寒洲一定不會對別人說起的,就連卿年我也不會告訴她。”

說完,葉寒洲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衝著明隱遞去一個大可放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