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沒人的時候,陸曉齊在魚寶背上檢視了一下,確認沒有可疑的紅光生出,才放心地在善玉世家養了幾天的傷。

白臨也擺爛起來,不著急去尋黃福了,因為根據他的推斷,殺陸曉齊那一波九成九,就是黃福的人,既然有陸曉齊這個誘餌在,他還操什麼心,等著機會就是了。

陸曉齊對他的揣測表示了感謝和慰問。

這期間不知怎地,蘇來時特別的勤快,每天都要來一趟,掃掃地做做飯,突然對陸曉齊是關懷備至,使得陸曉齊十分的不習慣,忽而想到了阿元離開之前說的話,這才釋然,心安理得地使喚起他來。

可這傢伙也不消停,成天在他耳邊唸叨著阿元如何如何,陸曉齊雖然也喜歡聽阿元的事情,但每次都由蘇來時嘴巴里說出來,他總有種說不清楚的彆扭,就像是自己剛養的花被人連盆搬走了,而自己沒賞到。

好容易憋到了晚上陸曉齊就偷偷溜出去,讓魚寶停在阿元住的院子上方,偷窺一會兒,無論能不能見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又灰溜溜回來。

現在還不是見阿元的時候,身上各種紗布還沒有拆,一想起她扁嘴要哭,陸曉齊頭疼。

左耳是蘇來時,右耳朵還有個白臨。

白臨使出渾身本事,將善玉世家周圍明刀暗箭地安排了裡三層外三層,說是讓陸曉齊好好睡覺,另外他竟然破天荒地自掏腰包去買了一張新床丟在了空房間裡,還鋪好了乾淨的新棉被褥子。

陸曉齊頭一回掛那麼重的彩,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溫暖,可當他感激涕零地一屁股坐上那張大床的時候,立刻被白臨拎著衣服領子給提了起來,丟出了門去。

“不是!這難道不是你感謝我把房間讓給你,又憐憫我有傷在身,特意幫我準備的嗎?”

白臨中氣十足地奚落他:“誰說的?我實在看不上你那小氣樣兒,啊!人家大姑娘每天來看你,啊,你連個房間也不給人家準備,搞得人家跟上班兒似的,早九晚五的,磕磣誰呢?你臉皮厚假裝不知道,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大老爺們兒,我幹不了那麼沒品的事兒我跟你說!”

陸曉齊算是聽出來了:“怎麼著,這是替那個小娘們兒打抱不平呢?人家說了要住這兒了?白臨啊白臨,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這幾天丁瑤白天守在店內,晚上不知所蹤,白臨跟蹤了兩次都無功而返,嘖嘖稱奇,把對丁瑤的愛慕之心又加上一分。他順便提了一嘴他們這一群人的戰鬥力,自封第一名,丁瑤第二,陸曉齊第三,蘇來時墊底。

說到丁瑤比陸曉齊強許多的時候,被點名的兩個冤家不約而同地冷哼了一聲。

陸曉齊是無所謂,丁瑤的樣子好像在看幼兒園搭積木一般地瞧不上。

陸曉齊對丁瑤的好奇心,並不比白臨少,但他並不迫切,因為他信奉的是這樣一條處世規則:看她說什麼,不如看她做什麼。

但是!丁瑤最可怕的地方在於,特點太鮮明,哪怕她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裡,陸曉齊都能透過衣服感受到那身材的飽滿充實,前後一面各領風騷,看著看著就走了神,思考起發明衣服的意義和人類繁衍續存的擇優性。

養傷的第三天,那個讓陸曉齊看見就臉疼的姑娘,寧小萌,也破天荒地拎著水果來了一趟善玉世家。

陸曉齊驚奇地從蹲著的地上站了起來:“咦?老婆?你原諒我啦!”

小萌這次只是嘟著嘴紅了臉,卻沒有生氣,語氣妥協: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不會好好躺著養傷嗎?動來動去的,傷口撕裂了怎麼辦?聽說你去醫院的那天,整個醫院的人都跟你一起做噩夢,我要是醫生,可不想再看見你!”

陸曉齊那一瞬間覺得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他喜滋滋繞過丁瑤那尊門神,接過那隻繫了粉紅蝴蝶結的可愛水果籃,把稀客引進門來。

小萌坐下之後,又變戲法一樣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拿出一罐茶葉,幾盒酒精消炎等藥物,放在陸曉齊手裡。

陸曉齊眨眨眼笑了:“這些,確定都沒下毒吧?”

小萌鼓起腮幫子扭捏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來,聲音也比往常溫柔了三分:

“那個,你不是幫忙推拿了嘛,我本來是不信來著,但是我姐姐從那天起就真的好了,精神比從前還好呢!我覺得沒有那麼巧的事情,所以思來想去,就,還是要親自來謝謝你!”

陸曉齊聽了這一番話,炫耀一般瞥了無動於衷的丁瑤一眼,意思是你就算不去解釋,怎麼著,爺也無所謂!

小萌覺得有些奇怪的還是那塊玉:“不知怎地,醒來那塊玉就碎了……”

陸曉齊趕緊接上話:“我沒有,不是我!”

小萌莞爾一笑:“知道不是你,我姐姐說那塊也就是在地攤上買的,不值錢,壞了就壞了,她就拿紅紙包著埋了起來,說是葬玉。”

陸曉齊笑說寧小艾懂得還挺多,不管什麼原因碎掉的玉,為了感謝他的陪伴,都會將他好生包好葬於塵土,對它們來說同樣是魂歸鄉里。

但有一件事他躊躇半晌,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小萌,那美人牌中的夢境,已用掉了寧小艾現實中幾個月的壽元,幾個月對於人的一生來說聽起來不長,但在陸曉齊眼裡,壽元對於一個那麼有趣的寧小艾來說,每一秒都是十分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