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齊一聽這語氣火冒三丈,這赤裸裸的騙子,騙到你爺爺頭上來了,當即威脅他:“做玉的圈子,可也是靠臉面吃飯,你這一單爺無所謂,只怕將來你再混不下去了!”

鍾啟一聽他急了,無語半晌無奈說道:“陸先生怕是誤會了,錢是要給的,只怕要等問題解決了才有經費了。”

陸曉齊豁然開朗:“你這玉,做了不止一次了吧?”

電話那邊激動得語氣急促起來:“陸先生您怎麼知道?看來我找對人了!”

陸曉齊冷靜說道:“讓車來接我,我去看看,問題解決了,你就得給錢!”

也不等對方回應,陸曉齊啪地掛了電話,鼻子裡哼一聲:“能賴我賬的人,還沒出生呢!”

要說對方竟然比陸曉齊還著急,掛了電話之後不到半小時,一輛商務車停在了善玉世家門口,陸曉齊眼尖,注意到車內通行證,是當地考古研究學院的。看來是動用關係借調的車輛,對方是有來頭的。

搖搖晃晃半天過去,陸曉齊在睡夢中被人叫醒,一肚子起床氣被一個熟悉的聲音緩緩按住了,那是鍾啟的聲音,他兩手交疊身前,微笑看著睡眼惺忪的炸毛陸曉齊。

陸曉齊歪著腦袋定眼看去,確認站在面前的那個彬彬有禮的半百老頭,就是賴賬的鐘啟,那神情告訴陸曉齊一個資訊:他被這老頭兒套路了,四千塊就讓他出了個差。。

他倒出礦泉水擦一把臉,一個勢不可擋的姿勢跳下車,差點滑了一跤。

趔趄著扶住車門,陸曉齊才發現,他這是到了一個偏僻的工地,遍地泥濘。

準備找人吵架的心立刻收了起來,他注意到鍾啟背後被圍起來的工地一角,噗嗤笑了。

這明明就是個剛開始施工的房地產工程,只不過這老闆倒黴,一鏟子挖下去,挖了個古墓出來,來不及偷偷埋回去被發現了,徹底停工。如果保護性考古發掘不完成,這工地就得挪窩,賠個底兒掉。

鍾啟將他請進工棚,陸曉齊瞧見了滿桌子的龍鳳佩,有木的,金的銀的,還有玉的,個個工藝精湛,如果不是材質不同,一下子都分不清哪一塊出自他手。

“我就知道,你們要的不是玉,是鑰匙。”陸曉齊盯著那一桌子的龍鳳佩,點頭佩服自己。

之前他也接過這樣的單子,對方有盜墓賊,有調包計,他心裡有數就好,從不宣之於口。這一次,看來是光明正大的用途了。

鍾啟面露喜色,幾個專家模樣的人商量一番,決定帶陸曉齊下墓去看。

一群人簇擁著他,鍾啟也慢慢跟他說明情況,原來他如今身在之處,是河南的苗莊,一個最東邊的小鎮邊上。陸曉齊雖從不盜墓但對墓制有所瞭解,環顧一番,這墓年代久遠,表面建築早已不存,陵墓規制簡單,墓門高大,內裡磚築,前中後各有主室和側室,竟是個王陵。

一部河南史,半部中國史,隨便一挖就是王陵,牛。

進入主室,四周很多正在被轉移的陶俑,牆上有雕刻畫,陸曉齊隱約看出,依次是飲酒、舞劍、婚嫁、與世長辭的生平。按照規制來講,這墓的主人定是王侯,若如牆上雕刻畫來說,是個英年早逝的才俊。

一個巨大的石棺,體積約莫有尋常棺材的四倍大,浩然停在主墓室的中間,宣示著主君地位。

鍾啟苦笑道:“抬不動,撬不開,有機關,不敢切。”

陸曉齊開始對鍾啟生出好感,這人說話溫和,待人客氣,卻又沒有一句是廢話。對他的脾氣。

一半對事一半對人,陸曉齊想幫他。

他指著棺材頂側那端:“那玉珏圖案,你們就是從這裡拓印出來的?”

這個問題不用回答,陸曉齊已經確定,這棺材確實內設機關,那凹陷進去的圖案,正是龍鳳佩的樣式。考古隊研究員不是酒囊飯袋,他們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尋人做了那麼多龍鳳,就是為了找出一把能開啟棺槨的鑰匙。那鑰匙必須嚴絲合縫,一絲一毫誤差不得,否則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顯然這個辦法沒有成功,他們已經在懷疑是不是想錯了方向,最後一次找到陸曉齊,結果發現陸曉齊比其他人有些意思,請過來研究一番或許柳暗花明又一村。

“撥款用來做鑰匙的錢已經不夠了,不敢擅自挪用其他款項,若陸先生能幫上這個忙,錢自然是有的!”

陸曉齊靠近去看那個花紋,慢慢攤開手掌,去觸控它。

石棺的棺身微微震動起來,陸曉齊面色一變,其他人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