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喃道:“讓爸和媽別傷心,我走得很快——樂——”

話落,她的手頹然落下。

門外,剛趕到的陸爸陸媽聽到裡面一聲悽慘的“姐”,倆老人身體微微晃了一下,然後強自鎮定地走了進來。

“媽,姐姐走了。”陸之曉撲到陸媽懷中,嚎啕大哭,完全不顧忌自己多年來建立的高冷人設。

她恨了阮秋池那麼多年,可就在不久前,她才知道自己恨錯了人,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她,當她想好怎麼面對她時,可她卻揚長而去,只留給她深深的遺憾。

賀母的遺體被蓋上白布,送進了太平間,整個過程,除了陸之曉哭得聲嘶力竭外,所有人都表現得很平靜。

尤其是賀燼,他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母親,將她的樣子烙在記憶深處。

她平靜地躺在那裡,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

.....

“賀燼,你想哭就哭吧。”桑栩心疼地看著賀燼,賀姨才離開幾天,賀燼一天天地瘦了下去。

這些天來,他連工作室都沒去,一個人天天守在家裡。

桑栩怕他想不開,請了假,特意來陪他。

好半晌,賀燼才抬起泛著血絲的雙眼,“小栩,她走得很平靜,是不是?”

“是。”

“她走的時候很開心,是不是?”

“是啊,她想見的人都見到了。她走之前,還笑了。”

“她去見我爸了,所以她笑了。”

......

“賀燼,你想哭就哭吧。”桑栩看著他的樣子,自己都快哭了。

下一秒,賀燼緊緊地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裡,顫抖著抽泣。

“桑栩,我真地一點用都沒有。”

“賀燼,你別那麼說。”桑栩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她承受著賀燼的重力,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

賀燼哭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將臉上擦乾淨後,他恢復了正常:“傻丫頭,被壓壞了吧。”

桑栩揚著小臉,裝模作樣地拍著自己並沒有鼓起的肱二頭股,“沒有,我的力氣大著呢。”

賀燼伸出大掌,在她的小腦袋瓜上一陣亂薅:“就你?”

桑栩伸手擋住自己的頭,一臉控訴的表情:“別薅亂我頭髮?你怎麼給桑祁似的?”

....

“走吧,請你吃飯,這幾天悶壞了吧?想吃什麼?”賀燼笑笑。

這些日子來,她為自己付出的他都看在眼中,他發誓,未來一定要對她好。

“隨便啦,我當我是飯桶啊,其實,我飯量很小,也不挑的。”桑栩臉不紅心不跳地為自己抹金。

飯量小,是不可能的。

不挑,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在有些時候,她肚子裡的饞蟲也是會安靜的。

賀燼哭過後,心情明顯好多了,桑栩替他高興。

賀燼能這麼快走出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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