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酒店準備的一次性睡袍,腰部鬆鬆垮垮地繫著腰帶,露著性感的鎖骨和一大片健壯的胸膛,闔上雙目後,那張清雋的臉顯得更加純淨與剛毅,看上去又幹淨又陽光.....

天剛濛濛沒亮,兩人便被王二狗的電話叫醒,說是賀母病重。

得到訊息的兩人,迅速起床,略微收拾了一下,便趕往醫院。

搶救室外,王二狗蹲在地上,雙手蒙著臉,看到賀燼後,王二狗激動地抓著賀燼的褲腿,顫抖著道:“哥,你可算來了。”

“我媽怎樣?”賀燼問道。

“在裡面搶救,情況不太好。”王二狗打著顫,說不緊張不害怕是假的,當他發現賀嬸倒在地上,人事不醒時,他嚇得差點坐倒在地,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打完120後,他才趕緊通知了賀燼。

賀燼的手不知不覺中捏成了拳頭,桑栩看到他的手背青筋畢露。

他雖表面平靜,可實際,他的動作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哥,醫生說,希望不大。”王二狗悶聲悶氣地道,這件事,他瞞不住。

就在這時,一名醫生出來,問誰是家屬。

“我。”桑栩和賀燼同時答道。

醫生看了二人一眼,賀燼連忙再重申了一遍:“我是病人家屬,我是她兒子,醫生,請問我媽怎麼樣了?”

醫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準備後事吧,病人沒幾個小時了,你看看有沒有她想見的人,讓他們來作最後的道別。”

賀燼像是要跌倒似的,微微退了一步。

過道里安靜如雞,像是一切都靜止了似的。

只有他的悲傷在慢慢蔓延。

桑栩感受到他的悲傷,可卻沒有絲毫安慰他的辦法。

好半晌,賀燼才拿起電話,打給了陸之曉。

電話打完後,他的手頹然落下,手機鏈掉在過道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沿著牆壁湯慢慢地蹲到了地上,頭埋在雙膝間,兩手抱著腦袋,無聲地哭泣。

桑栩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她從包裡拿出紙巾,默默地遞給他。

賀燼只哭了幾分鐘,便止住了淚。

醫生將阮秋池從搶救室裡推出來,推回了病房,病人是被救醒了,但卻只是迴光返照。

桑栩和賀燼守在阮秋池的床頭,阮秋池將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她看著桑栩,微弱地一笑:“小栩,我把小燼交給你了,下輩子,你替我好好看著他。”

“媽媽,我會的。”桑栩認真地保證著。

聽到桑栩叫她媽媽,阮秋池的眼睛裡有淚花閃動:“好孩子,媽媽陪不了你們了,你們以後要好好的。”

“小燼,你不許欺負小栩。”

“媽,我會對她好,一輩子。”

“那就好。”

....

門突然被推開,陸之曉風急火燎地從外面進來,看到虛弱得不成樣子的阮秋池,陸之曉心底那些感情再也抑制不住,她潸然淚下:“姐,對不起。”

阮秋池溫柔地看著她,遙遠的往事在腦海裡像電影畫幕一般一楨一楨地翻過。

她比陸之曉大五歲,比陸繡文小兩歲。小時候,她們三人情同手足,可不知何時,卻走到了敵對的一步。

回想起小時候,她覺得好幸福。

她感覺好疲倦,疲倦地想閉上眼睛,可心底卻還有一絲不甘,她想見的人還沒有來完。

“姐,姐,你別睡,爸媽在趕來的路上。”陸之曉看她要閉上眼睛,連忙哭著提醒她。

聽到陸爸陸媽要來,阮秋池心底最後的願望終於得到了滿足,他們不恨她,在她死前,還肯來,她這輩子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