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如疾只得聽命,只見這頭毛驢周身忽的換了個顏色,毛色黝黑髮亮,唯獨驢頭處有一撮灰白。

四蹄交錯,這頭千里獨行特頓時腳下生風。

百里路程在這千里獨行特腳下,若是全力奔跑,也就盞茶功夫。

一處峽谷之中,扎著雙馬尾的少女單手拄劍,嘴角溢血不止。

半空中有個一身黑衣的中年人,手持一柄漆黑鐵鞭,笑盈盈看著少女。

“我的人你都敢殺?一個十四歲的凝神修士,絕世天才啊!”

少女伸出大拇指擦了擦嘴角鮮血,緩緩直起身子。

高壺微微一笑,一個瞬身便到了少女身後,鐵鞭結結實實砸在少女背後,愣是給擊飛數十丈。

高壺冷笑道:“長得倒是好看,只可惜哪兒哪兒什麼都沒有,看來只能把你燉了。”

“回家燉你娘去!”

劉顧舟騎驢趕至,手持柴刀一躍而起,照著高壺腦袋就砍去。

結果可想而知,跟人家一鞭甩飛數十丈,少女都起身了,他劉顧舟還在地上趴著。

劉顧舟蹭了一臉土,起來指著毛驢大罵:“你他孃的倒是來幫忙啊!”

少女輕聲道:“行了,這傢伙是山中君主,老虎精,你那頭千里獨行特不腿軟就很好了。我就是沒想到,你個小色胚居然會回來。”

劉顧舟撇撇嘴,掏出來兩粒藥丸子,輕聲道:“小爺可不是那麼怕死的人!”

吃下丹藥,少女猛地轉頭,“寶丹?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好東西。”

劉顧舟握緊柴刀,沒好氣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問這個?”

高壺已然持鞭砸下,劉顧舟下意識舉起柴刀阻攔,只聽見一聲脆響,高壺手中鐵鞭居然斷成了兩截兒。

劉顧舟見狀,跳起來照著高壺胸口就是一腳。

“去你的吧!”

劉顧舟一把抓住少女,將其背在身後,順勢撿起了少女佩劍,“羅如疾,跑路啊!”

一道黑影過後,峽谷只餘被一腳踹飛的高壺。

這位高山君只覺得自己喉嚨一甜,忍不住噴出一口血水。

他又看了看斷成兩截兒的鐵鞭,眉頭緊緊皺起。

“有寶丹還有仙兵,居然還兼修武道,這一腳,有點兒武道開山河的意思了,要是把這兩人燉一鍋,本君結成元嬰指日可待啊!跑?能跑哪兒去?”

毛驢背上,劉顧舟沒好氣道:“小丫頭片子,都說了一起跑,非得逞能,這下好了,差點兒命搭進去。”

可背後少女卻一言不發,劉顧舟心知不妙,趕忙搖晃少女,“小財迷,喂!你他孃的別死啊!浪費我一枚藥丸子呢!老羅,你趕緊看看,這是咋回事?”

羅如疾淡然道:“不就是你給了一粒丹藥,藥性太烈,她這會兒一放鬆就被藥性衝昏了過去。放心,死不了的,等她煉化藥性就好了。”

劉顧舟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心說這不是三叔拿鍋煉的丹嘛?哪兒就寶丹了?還有,怎麼自己吃了沒事兒?我才靈臺境界,這小財迷可都凝神境界了。

羅如疾輕聲道:“別奇怪了,你練功的那寒潭,每天夜裡宋新都會去,一直忙活到寅初,就是給你調配藥液。寒潭裡邊兒可沒少撒他精心調配的藥液,要不然你以為你辛辛苦苦練一天,第二天怎麼還能生龍活虎的?還有,齊笑眉給你的丹藥,其實也是從宋新手裡買的。”

這一說,羅如疾就蓋不住話匣子了。

“少爺,你不曉得的事兒多的是。你每隔半個月去挨一頓打,其實是餘老前輩給你疏通筋脈。你壓根兒不知道武道是個什麼,可捱打硬生生挨出個第一境的武夫,要不然你以為你咋把那高壺踹飛的。還有,你的柴刀可不是胡二連夜打出來的,打我到楊槐客棧,胡二就一直在準備了。”

客棧的每一個人都把劉顧舟當成真正後輩看待的。

再次跑出去百里地,出了畫押山地界兒,劉顧舟找了個山洞,把少女放進去,自個兒蹲在洞口。

夏季本就雨多,少年人即便淋雨也不進去。

次日清辰,蟲鳥喧囂,扎著雙馬尾的少女由打山洞走出。

不遠處一個大石頭上,有個剛剛練完劍,蹲著喝酒的少年人。

少年人一身青衣,束髮於頂,腰間懸掛一柄柴刀。

劉顧舟看向少女,咧嘴笑道:“小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