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顧瑾知這才鬆開了魏婉芸的手。

待魏婉芸走上前來,天晟帝沉沉的目光落在她的眸上,語氣冷肅道:“莫要負了他。”

這一瞬,魏婉芸感覺手中的錦盒猶如千斤重。

她垂眸,篤定道:“皇上放心。”

天晟帝輕笑了一聲,原本落在她身上的威壓瞬間褪去,他用手支著太陽穴,笑著看向魏婉芸:“讓欽天監選個日子,早些改口罷。”

聽到這話,魏婉芸終於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天晟帝這一關,總算是過了。

顧瑾知面上也是毫不掩飾的一喜。

他上前一步,拉起魏婉芸的手,兩人一起向天晟帝跪拜行禮,“謝父皇成全!”

天晟帝也聽出來了,這一句格外真誠。

他淡淡一笑,擺了擺手:“真想謝,就早些定下,讓朕也能看到孫子。”

說到最後一句,他眼底裡漫起濃濃的惆悵。

天晟帝正值壯年,而她和顧瑾知的婚期再晚也不過今年年底。

而他說的措辭卻是……也能……

魏婉芸有些不解,一旁的顧瑾知已經篤定道:“會的,父皇放心。”

兩人起身告退,出了御書房,跟外面候著的群臣打了照面,才又上了步攆。

待走至偏僻處,魏婉芸才轉頭看向顧瑾知。

顧瑾知顯然已經猜到了她心中的困惑。

他握著她的手,靠近了她些許,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以為,當初靖王為何會如此順利被父皇說服?”

聞言,魏婉芸一怔。

當初她也想過這個問題。

她覺得,一則靖王的目的不是為了天下權勢,他更主要的是為了復仇,讓他們父子反目。

既然他們已經父子相認,違背了他的初衷,當然也沒有堅持的必要。

二則,他的計劃也已經敗露,天晟帝必然有所防備和忌憚,他若再敢有二心,不等他有所動作,就已經被天晟帝扼殺了。

如今聽顧瑾知的話,顯然這裡面還有她不知道的隱情。

魏婉芸眨了眨眼。

顧瑾知垂眸,拿起旁邊放著的,她剛剛從天晟帝那裡得來的錦盒。

盒子裡放著的是一隻水色極好碧玉通透的鐲子。

顧瑾知將那鐲子戴在了魏婉芸的手上,才道:“因為,他時日無多。”

他的聲音很輕,只有魏婉芸和他兩人能聽見。

話音才落,魏婉芸的心咯噔一下。

她腦子裡驀地浮現出之前看到的天晟帝的模樣。

她以為只是因為這一場叛變而讓他覺得疲憊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