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元載淳略一挑眉,眼中閃過沉色。

喬卿雲並沒有再把注意力留在他身上,她轉身,指尖拂過備好的金針,藉著身形的阻擋把NH42的藥液淬留在針尖。

“太子殿下,躺下吧。”她進入狀態,一邊檢查金針,在心中揣摩下手位置和輕重,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又補了一句,“把上半身衣服脫了。”

元載淳怔了怔,氣笑了:“還要脫衣服?”

老七送來的人,連他不喜女子近身的事都不知道?

喬卿雲被他的態度弄得有些無語,怪異地朝他望了一眼,小聲嘖嘖:“怎麼還害羞,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

“行吧,那把袖子擼上去。”她就當照顧古人的保守心理,大方地揮了揮手,一錘定音。

元載淳內力深厚,自然聽到了她的話,臉色黑了黑,氣極反笑,死死地盯著她,惜字如金:“行。”

他頓了頓,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字一頓:“你、給、我、脫。”

喬卿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冷笑了一聲。

嚇唬誰呢?一個醫者還能沒見過人體?

她嘖了一聲,不耐煩地上前,粗暴地幫他解開釦子,一邊不忘陰陽怪氣:“有些生疏了,太子殿下勿怪,畢竟上一回做這事兒,還是為我三歲的侄兒換衣。”

不得不承認,這位太子雖然人狗,但身材還是很有料的。

喬卿雲望著他塊狀分明的腹肌,忍不住多瞟了兩眼,心裡暗道。

多好的肌肉啊,供初學者練習針灸一定效果很好吧。

“好看麼?要不要多看一會兒?”元載淳開口,涼涼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行啊……”喬卿雲正要隨口答應,抬起頭,卻被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嚇得險些嗆住,她乾咳了一聲,心虛地收回目光,大義凜然,“皮相罷了,我豈是那種膚淺的人?”

她確實是,又瞥了一眼,才凝神靜氣,從鹿皮卷裡抽出金針,開始尋穴落針。

“曲池穴,三寸。”

“合谷穴,一寸二分。”

她一邊喃喃,一邊落針,指過針留,行雲流水,毫不猶豫。

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元載淳的左臂上已經扎滿了金針,喬卿雲尤嫌不足,輕拂針尾,借用金針振動催化藥物。

整個過程,元載淳就捧著一本兵書,目不轉睛,連呼吸都不曾亂過一瞬,就彷彿那一隻手並不屬於他。

書房中一時安靜下來,唯有二人的呼吸聲交錯,竟然生出幾分交融曖昧的氣氛。

喬卿雲被這凝滯的氛圍弄得有些尷尬,微微蹙眉,咳了一聲,試圖打破這種窒息的沉默。

“扎完了?”元載淳抬了抬眼皮,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這滿不在乎的態度,哪裡有一點病人的樣子?

喬卿雲牙根癢癢,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金針入穴,還需停留些時間,等待血液受震暢通。”

做你的刺蝟去吧!

“嗯?”元載淳終於正眼看她了,眉頭隆起,眼神裡帶著幾分不快,“還要停留?什麼時候能取掉?”

“這才一刻鐘,急什麼?”喬卿雲也學著他的樣子,臭著臉,呵呵冷笑,“等雞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燒斷了鎖,這針自然就能拿下來了。”

“是嗎?”元載淳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敲了敲桌面,聲音涼涼,“我這人不喜歡等,把米麵灌進去,應該也算吃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