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曹丕看著眼前的這個弟弟,很是欣慰,隨即也就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口舌。

坦然一笑之後,曹丕輕輕說道,“來來來,不談這些了,咱們喝茶,這可是好東西。當初父王和鍾繇伯父打賭,賭注就是這茶葉,鍾繇伯父輸了,他家那個趙姓老僕,可還是萬般的不願意的呢。這東西極其稀少,每年就那麼一些,後來鍾士季(鍾會,字士季)多方培育,才多出來這麼一些,即便如此,每年也僅僅只夠鍾繇伯父和宮裡的用度。這樣,你走的時候帶走一罐,也當是嚐嚐鮮。”

曹植剛剛光顧著說話了,喝茶也是如牛飲水,現在空閒下來了,他才有功夫好好端詳這茶。

只見這白瓷杯中的茶水,綠色裡透著亮,很是晶瑩剔透。隨即他端起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一股很特別的感覺迎面而來,透人心扉。這茶水很糯口,而且這味道苦中帶著一絲絲香氣,香氣中又帶著讓人回味無窮之意,果然是好東西。

一時間,曹植百感而發,隨口吟道,“金秋客來茶當酒,竹爐湯沸火初紅。這個茶,果然是好東西啊。”

曹丕聞言也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詩啊好詩。吾弟果然好才華,這詩詞竟然可以順手捻來。建安年間,鍾繇伯父也有詩文數句,很是應景,曰‘其香悠遠兮,扶搖登霄,其味空淨兮,潛藏於竅。’這茶,可以沁人心扉,提神醒腦,就連朕平時也捨不得怎麼喝呢,只有偶爾才會飲上一番。”

曹植微微點頭道,“這東西果然奇妙,二哥你可知道,這東西產自益州何處?”

曹丕低頭略微一思索之後,緩緩說道,“聽那鍾士季說,這茶好像來自於益州南中,雲南郡的高山之上,那裡雨水充沛才產得出這神奇之物。子健(曹植,字子健)你問這些,莫不是想......?”

曹植隨即回答道,“沒錯二哥,正如你所想的。臣弟想著試一試,看能不能在我荊州也種植上這茶樹。我荊州南部的零陵和桂陽二郡,也是高山林立,雨水充沛,其後與那雲南郡相差無幾,可以試上一試。不成功也沒什麼,如果成功了的話,可以再讓交州的滿伯寧(滿寵,字伯寧)將軍,和揚州的刺史賈公閭(賈充,字公閭),在他們各自的州郡內培育一下,如此齊物,不多多培育一些,實在有些過於可惜了。”

曹丕無不肯定的點點頭,接著說道,“吾弟言之有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種好東西應該與百姓共同分享才是。我這就下旨讓益州刺史府選出幾顆茶樹,運往零陵和桂陽二郡。”

多年之後,茶樹在荊、揚、交三洲遍地開花,天下普通百姓都喝上了這奇特的飲品茶水。正是今日曹丕、曹植二人談笑間所奠定的基礎,當然此時的他們自然也還想不了那麼遠。

曹植微微一笑道,“多謝二哥。對了,剛剛提到丞相.鍾繇,聽說他老人家近日裡身體不是太安康?”

話說到這裡,皇帝.曹丕的臉色明顯的陰沉了不少,隨即緩緩開口說道,“是啊,他老人家畢竟已經是八十七歲的高齡了,自從入秋之後,鍾繇伯父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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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了,差不多快有一個月了。朕曾經去探望過幾次,而且也已經安排了太醫官去了丞相府終日守候,所需藥品都從宮中府庫提取,可是依然不見好。恐怕,伯父他老人家所剩時日不多了。朕已經下令,讓鍾士季從益州火速回京了,恐怕這幾日也就要到達帝都了。”

聽到這裡,曹植長嘆一聲說道,“哎,老一輩的臣子們在建安年間,大部分就已經故去了,所剩下的本就不多了。去年子孝叔父(曹仁,字子孝)也身故了,這些老臣們,可是父皇留給我們的寶貝,少一個就沒一個了呀。”

曹丕點點頭,無不肯定的說道,“是啊,歲月無情催人老,生老病死雖說乃是人之常情,可真碰上了,也確實夠讓人難受的。你這次既然回來,等明日了,你我兄弟一塊兒去看一看鐘繇伯父吧,見一面少一面咯。”

曹植隨即說道,“臣弟,一切聽憑二哥吩咐。”

曹丕聞言接著說道,“你這次回來了,就多待幾天,反正現在荊州也沒什麼太重要的事情,而且還有蔣濟和荀惲[yun]他們守著呢。而且你也別回什麼,你城內的府邸了,就在宮裡多住幾日,陪二哥說說話。

你們幾兄弟啊,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心疼我啊。子文(曹彰,字子文)那小子,嫌洛陽悶得慌,說沒有長安舒服,好幾年都不回來一趟。你也是,一年才回來一趟。子丹(曹真,字子丹)呢,遠在北方忙活北庭都護府的事情呢,想回都回不來。二哥天天在這深宮大院當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騎馬射箭就別提了,悶都快悶死了。”

聽到這裡曹植呵呵笑道,“好的,臣弟就在京城,多陪二哥幾天。”

曹丕聞言喜笑顏開道,“對了,這才像話嘛。”

忽然曹植好像想到了什麼,隨即開口疑問道,“二哥,我這次回來,怎麼沒聽你提起睿兒啊,他最近怎麼樣了?”

曹植口中的睿兒,自然便是當年那個,吵著讓曹彰帶他騎馬的那個小蘿蔔頭,皇帝曹丕與皇后甄姬所生的長子,也是現如今的皇太子,帝國的儲君。

此時的曹睿,剛剛年滿十八,已然龍性初成,因為還未加冠,所以暫時還沒有取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