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然痴傻的公孫淵,鍾繇心中很不是滋味,“這件事情由於種種原因,並沒有向他人所透露,即便是當今的皇帝陛下,也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你父親沒跟你說也在情理之中。”

公孫淵所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父親與太祖皇帝曹操,以及丞相鍾繇,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如果早知道這樣的話,或許......可是這世界上,並沒有如果。

世人皆知遼東.公孫氏一脈向來殘暴,卻不知道公孫康,卻也有著如此重情重義的一面。

良久之後,公孫淵才緩過神來。隨即鄭重地跪倒在地,向鍾繇行了三拜九叩大禮,“老大人在上,請受不賢侄兒一拜,侄兒在這兒向您請罪了。不過,如今大錯已經釀成,侄兒倒也不會後悔。只是可憐我那三族血脈,要跟我一起共赴九泉之下。

淵,別無他求,只求老大人看在,昔日與家父交情的份兒上,能夠想方設法為我公孫氏留下一絲血脈,侄兒必將感激不盡。”

鍾繇聞言,微微點頭道,“這個事情即便你不說,我也會想辦法。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再說也是無益。你可還有什麼遺言要說,或者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你做的嘛?”

公孫淵苦澀的一笑,搖搖頭道,“除此一事,別無他求。”

鍾繇卻好像想到了什麼,隨即開口問道,“我聽說你最近在寫自傳,需不需要我幫你,將這自傳傳於後世呢?”

公孫淵聞言,靜靜的盯著鍾繇,思索片刻之後毅然而然的說道,“如果老大人在昨天問我這個問題的的話,我還是希望我的這本自傳,能夠傳於後世的。可如今?呵呵...還是算了吧。畢竟像我這種背信棄義之人,所寫的書也只能誤人子弟而已。哎!罷了罷了。”

鍾繇聞言微微點頭道,仰起頭輕輕捋著胸前的鬍子喃喃道,“哎,浪子回頭金不換。你能夠在臨死之前幡然悔悟,也不枉我送你一程,也對得起你父親了諄諄教誨了。我年紀大了,見不了那血腥場面,所以啊,你臨行的那日我就不去送你了,一路走好吧。”

說罷,鍾繇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公孫淵見狀,也隨即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二人相顧一飲而盡,“多謝老大人。此間大恩。容淵,下次再報吧。”

“好啦,走了。即便我是丞相,也不能夠在這裡呆太久的。”

鍾繇站起身來,緩緩的離開了這間牢房,只留下了公孫淵一人,獨自享受這人生最後的時光。

公孫淵起身朝著鍾繇的背影深深一躬,“恭送老大人!”

“把他的腳鐐和手鐐都去了吧,他已經成這樣了,還能跑到哪裡去呢?”

臨離開之前,鍾繇向獄卒吩咐道。這也是他能夠為公孫淵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也算是稍稍告勉一下,老友公孫康的在天之靈吧。

......

大魏黃初二年,公元236年,冬月二十三,帝都洛陽城外東市口,人山人海。

因為在這一天,此次領兵叛亂的罪魁禍首遼東.公孫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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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執行凌遲。

聽說這種刑罰,一共需要三日才能完成,共剮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每十刀一歇,一吆喝。頭一日例該先剮三百五十七刀,剮下來的肉如指甲片大小,在胸膛左右起。初動刀時,有血流寸許,再動刀則無血矣。

剩餘的三千刀,則需要後兩日全部剮完,這對於犯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而這種刑罰已經幾十年不曾現世了,用在像公孫淵這種,謀反叛逆的大罪之人身上,最為合適不過了。

看熱鬧想來是所有人的天性,所以這一天,幾乎大半個洛陽城的人都來了。可是,現場所發生的的,卻讓他們失望了。因為三天下來,即便是公孫呀的牙齒都被咬碎了,滿口鮮血的他,卻愣是沒哼一聲。

看到最後,那些觀刑的百姓們,反而覺得這些這個刑法,對他有點兒過於殘酷了,卻已然忘了當初正是他害的北部各州生靈塗炭,數百萬人流離失所。

此也正可謂“人心都是善變的”。當初公孫淵飛揚跋扈,陰謀叛逆之時,所有人都對他恨之入骨。可如今,他落到了這般田地,所有人卻又覺得他可憐。

這真是可笑,也真是滑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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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罰的人已經罰了,那接下來自然便是要賞那些有功之臣了。因為種種原因,對眾人的封賞一直拖到了現在才進行。而此次所有北征的將士,多多少少都得到了提拔。

其中的幾位大多數人所不知道的黑馬橫空出世,更是令眾人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