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統之後,為了於民休養生息,天下各州都裁撤了不少的兵馬。

不說別的,就單說益州這裡,舊蜀軍就從十萬,裁撤到了五萬。自己入川之時所率領的大軍足足有三十萬,即便雍涼兩州的兵都放回去了,可如今也堪堪只剩下了七八萬大軍。

直到如今胡人入侵才發現,即便整個帝國有八十萬大軍,可到頭來還是捉襟見肘。

自古以來,盛世之時,兵卒和百姓之比乃是一比五十,甚至更多。只有在天下大戰之際,才會縮小比例到一比二十,甚至一比二十五。

如今我大魏人口兩千來萬,即便是已經裁撤了一半的甲士,可依舊還有八十五萬之眾,比例已經達到了一比二十五之多,這依然是戰時的比例了。

若想保持現在八十萬大軍的機制,那就必須要擴大帝國的人口,可這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最少需要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才行。而且這是一連串的問題,到時候會涉及到賦稅、徭役等相關的政令,甚至州郡的疆域都要跟著改。

若裁軍,則抵擋不住草原胡人南下的腳步,可若是不裁軍,百姓們的賦稅等壓力就會變大。

可當下顯然不能夠又與民休養生意,又保持軍隊的人數,實在是兩難之舉啊,郭淮也第一次的感覺到了上位者的艱辛和不容易。

不過當務之急需要考慮的,自然還是平定自己益州境內的叛亂。

一番神遊之後,郭淮的思緒又回到了腦海中,“小將軍,如今馬上就要進入凜冬了。無論是我軍北上平叛也好,還是叛軍南下也罷,似乎都不太是一個的時機,看來我們需要等上一等了。”

可想來喜歡兵行險著的鐘會卻不這麼想,即便他月餘之前剛剛吃了敗仗,可他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

低頭沉思了一番之後,鍾會突然抬起頭前言不搭後語的問道,“郭將軍可否去過氐[di]族人的部落裡?”

突然被這麼一問,郭淮頓時愣住了,可還是開口回話了,“在下跟隨老將軍們鎮守關中多年,自然少不了要去他們的部落商談一些事務,對他們的部落之事也還算熟悉。”

可畢竟是領兵數十年的將領了,說到這裡,郭淮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東西,隨即滿臉驚訝的疑問道,“小將軍莫不是想要,率兵偷襲氐族符柔萬年的老巢?”

看到自己的心思被郭淮猜到了,鍾會也不隱瞞,隨即嘿嘿一笑道,“看來,一切還是瞞不過郭將軍的眼睛啊。沒錯,他符柔萬年能夠率兵犯我蜀地,我怎麼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呢?在下料定,此次符柔萬年盡起本族精壯攻我大魏,他族中必然空虛。也正是我們一句蕩平氐族老巢千載難逢的良機啊。”

郭淮聞言不禁微微點著頭說道,“小將軍所言有理,那氐族之地,山高路險的,恐怕不易於大軍行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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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別人聽到這些,或許就要好好思量思量了,可這畢竟是鍾會,畢竟是偷渡陰平七百里的鐘會。只見鍾會若有深意的一笑,“那氐族之路再難走,可難得過七百里陰平乎?可難得過這難於上青天的蜀道否?”

此話一出,郭淮先是一愣,隨即也是哈哈大笑,“差點忘了,小將軍當年可是偷渡陰平七百里,最後成功奇襲成都的。這氐族之路自然也不再話下了,哈哈哈......”

“郭將軍謬讚了,一切都是為了我大魏,為了我蜀地的百姓。”

可突然郭淮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在下倒是希望,這次由我率兵進入氐族,小將軍領兵北上攻打符柔萬年。”

鍾會聞言眉頭不禁微微皺起,“郭將軍這是何意,莫非是覺得我鍾會不能勝任此事否?”

或許,進入氐族的深山老巢並沒有陰平七百里那麼難走,但是七百里陰平是荒無人煙的,可氐族這就不一樣了。說不準走到哪,就會走漏訊息,被他們氐族人知道。若是放在往常還好,可如今正是兩族交戰之際,到時候,別說抄人家的老巢了,說不準自己都會全軍覆沒。

鍾會也正是知道了此事的兇險,所以才故意說出這種話來刺激郭淮,自己也才好攬下這個相對難一點的差事,而相對安全的帶兵攻打符柔萬年的差事則交給郭淮。

聽到鍾會這故作“挑釁”的話語,郭淮並沒有生氣,他又怎能不知道鍾會真正的用意呢,隨即呵呵一笑接著說道,“小將軍自不必這般激將於我,也不必與我相爭,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小將軍要知道,你才是益州刺史,才是益州的百官之首。益州可以沒有我郭淮,但是絕對不能沒有你鍾會。另外,老夫曾多次進入羌氐之地,這入山的路途自然也更加熟悉一些。再者,也只有小將軍你留在軍中,才能牽制的住符柔萬年的大軍主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