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十八年冬,益州刺史.費禕被刺客刺殺於歲末大會之上,不久這件事便傳得整個天下沸沸揚揚的。而益州境內,一時間縞素一片。許多益州百姓,為了追悼這位受人敬仰的刺史大人,自發的披麻戴孝為其守靈。

可就在眾人為費禕守靈的時候,有一人偷偷離開了成都,悄悄南下了。這人自然就是保皇派的二把手,庲[lái]降都督.王平。

雖然呂乂說了這場刺殺乃是郭修自己所為,並無他人指使,可王平始終覺得這後面有曹氏一派的背影。也或許是他自己做賊心虛,怕自己在南中所做的事情東窗事發吧。

就在他偷偷溜出成都,帶著親衛返還南中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被鍾會和鄧芝共同派人給盯上了。

王平在進入南中境內之後,並迅速派出了密使前往揚州刺史.陸抗處,邀約他共同起事。

其實,早在建安三十六年,王平在南中開始籌措自立之時,就已經瞞著費禕秘密聯絡揚州陸抗了。而陸抗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也就並沒有將這事兒告知朝廷以及費禕。只是在四大家族的家主知曉而已,畢竟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平總以為自己的這些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卻不曾想到他其實從一開始就被人盯上了,只不過沒有驚動他罷了。而且,鍾會也一直與許都的魏王和世子.曹丕,荊州的徵南大將軍.臨淄侯.曹植,交州的車騎大將軍.曹仁有秘密書信往來。

王平的這些小動作,早就被曹氏一派知曉的一清二楚了。揚州陸抗不動則已,如果有所舉動,面臨的將是荊州、交州、徐州,甚至是荊州境內共計四路大軍的滅頂之災。

其中,交州曹仁處駐紮有大軍二十萬,荊州曹植處大軍十五萬,徐州王凌處五萬大軍,荊州境內還有鎮東將軍.夏侯尚的五萬大軍。

此時天下的兵馬,其中大半都在中原以南。即使這些駐軍並不能全部主動,但是出動三十萬大軍,對付陸抗手中的十五萬兵卒,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日之後,揚州的陸抗便收到了王平的親筆迷信。

對於費禕被刺殺一事,天下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他作為揚州刺史又怎麼不知?

王平在來信當中說,費禕其實是曹氏一派開始動手清除異己了,希望自己能夠在臘月初八這天共同舉事,以求自保。

雖然這封迷信當中,漏洞百出,甚至在他詢問派來的密使的時候,那個所謂的密使也是前言不搭後語的。甚至益州群臣聯名上書的邸報上,言之鑿鑿的都說是郭修個人所為,可他總覺得裡面有蹊蹺。陰謀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人的一種本性。

但這種事情,牽一髮則動全身。平日裡自己再怎麼獨斷專行,可到這個時候了,自然需要同其餘的三大家族商議一番的,畢竟此時揚州勢弱,四大家族互為唇齒。

待陸抗發出邀約之後不久,其餘三大家族的家主,丹陽太守.朱恆,廬江太守.張休,豫章太守.顧穆,便迅速且秘密的來到了揚州刺史府。

陸抗將王平送來的密信,於三人予以傳看,三人看完之後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看著眾人如此這般,終究還是陸抗率先開口了,“諸位世兄叔伯,對於此事怎麼看。”

聞言,三人中作為陸抗最信任的廬江太守.張休,淡淡的開口了,“以在下看來,這密信當中漏洞百出。那王平只不過是想借我江東之力,滿足他個人的私心罷了。以我之建,此事不必理會於他,由他折騰便是。”

陸抗聽完張休的話,沒有點頭稱是,也沒有反駁,而是看向場中資歷最老的丹陽太守.朱恆,發聲詢問道,“休穆伯父(朱恆,字休穆),可有所高見啊?”

朱恆作為場中資歷最老,且久經沙場的老將,並沒有直接對這件事展開評論,而是從側面軍事的論點上侃侃而談起來。

只見他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老夫以為,你我先不用管這件事情的真假。假如,我揚州同意邀約共同起事,屆時將要面臨西面的曹植、南面的曹仁、北面的王凌、東面的夏侯尚,最少四路大軍,甚至要承受許都方面的援兵。

我江東水師雖然驍勇,近年來更是秘密招兵五萬餘,戰力更勝吳侯之時。可即便如此,這二十餘萬大軍,要同時對抗這四五路大軍,無異於以卵擊石啊。

更何況,你我皆知,那曹操對我等的戒備之心一直沒有消除,那夏侯尚和賈充便是紮在我揚州的釘子。這幾年,你我四族所推薦的子弟們,更是處處收到他們的排擠和打壓。而且,曹植和曹仁一直布有重兵,在與我荊州相鄰的各郡,此不可不謀啊。